“不必烦心,”
岩延专业地说,“只要您想看,我等立刻带您前去。”
“哦,”
云池说,“那麻烦你……”
岩延轻柔地按住了云池的肩膀,身为大地的魔怪,把人瞬间转移到数里之外,是件易如反掌的小事。
云池只感到眼前一花,再定定神,他已经站到了王宫大道的路旁,前方华丽的雕花石门正在缓缓开启,里面露出重重叠叠的影子来。
“……了。”
云池晃了晃身,赶紧将自己隐藏在屋檐高大的阴影下。
除了在船里的那次,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见识这个时代奉献给神只的祭礼。
从王宫铺开的道路宽大得吓人,站在道路的这一边,完全看不清另一边人的脸孔。
路面铺满了苍蓝二色相错的庞然织毯,一直蔓延到云池看不见的远方,其绣着无垠的青空、蔚蓝的海面,风暴里有隐隐辉煌的宫殿,人民在它下方安居乐业,载歌载舞。
鼓声轰鸣,空渐渐吹起了纷纷扬扬的金花,宛如一场温柔的大雪,被微风携带向四面八方。
有一瓣落在云池的发间,他摘下来轻嗅,尚能闻到馥郁的芬芳,仿佛只是无间从枝头落,坠在行人的肩头。
屏息等待的人群都开始热烈地欢呼,将手轻柔的纱巾、绣有家徽的佩带、鬓边簪着的花冠、装在金鞘和宝石里的匕首……可象征自己身份的贵重宝物,伴随着愈发急促的鼓点,如雨般抛洒在宽广的大道。
雕花石门彻底洞开了,巍峨古朴的象迈步而出,震颤大地。
它们披挂着黄金与银的额盖轿辇,雷光流窜的沉重象牙重螺旋、几近垂地,牙尖则挂着琳琅玎珰的宝石流苏,蜿蜒如一条绚烂的河。
散落的金花一瞬更盛,犹如席卷的金色暴雪,刹那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公主的轿辇迤逦着皎洁光明的纱,于风飞扬,外人看不清她的样貌,唯有一个影影绰绰的纤细身形,端坐在雷象高不可攀的脊背。
云池的指尖旋转着那瓣落花,仰头凝视着撒玛尔公主的坐驾。
金雪喷薄,微风流连于纱的边缘,凑巧掀起了一角的空隙,供给云池观见一丝的机会。
盛装华美、花冠奢丽的少女垂首闭目,却在云池看见她的那一刻,也睁开眼睛,微微向他送去一瞥。
云池一愣,赶紧往后缩回去,心道好敏锐的感官啊!
幸好这不是什武侠的场景,这要在武侠里,下一秒就是纱飞旋,公主那些武功高强的侍女破纱而出,一边大喊“狂徒休走”
,一边把自己毙于掌下了……
“不要把您的目光分给庶民!”
轿辇响起厉声的呵斥,公主急忙转头,继续保持垂首闭目的恬静姿态,“从今往后,您的注视就只能全心全地供奉给神主,您看向其他任人,都是那个人的僭越,是需要被处决的大罪,哪怕是国王,是您的父亲也不能例外……明吗?”
原来,那精致玲珑的轿辇里,坐着不止一个人。
公主低声说:“……是,祭司大人。”
得到了恭顺的回应,声音的主人才算是满了,祭司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那,您看到了什?”
“我看到了……”
公主迟疑片刻,“不,我没有看清,我只是感觉到,那里似乎有个神眷者,而且还是个熟悉的人,所忍耐不住好奇心,朝下望了一眼。”
“熟悉……?”
祭司皱起眉头,喃喃地低语。
云池并不道,雷象的脊背还曾有过一场简短的对话,他既然已经看过了这热闹豪华的阵仗,满足了自己对异域风俗的见闻之心,就不算待,转而继续自己的采购壁炉之路。
“我们走吧,”
他招呼了一声,“早买完早完事,这地方不好待。”
“其实,风暴之神并未亲自来到祭礼的现场,”
岩延低声说,“您大可不必躲藏祂。”
云池惊讶道:“真的吗?”
“我等只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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