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耳赶紧补丁,“平原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余梦洲纳闷之余,放心了。
“或许是我白天没休息好,”
他揉着眼睛,“人一困,就容易出现幻觉……”
高耳轻轻推了他一下:“就赶紧去睡觉,我知,人类需要好好睡觉的时间。”
余梦洲困倦地走进堡垒,高耳不急着跟上,而是一蹄子把盏忽然熄灭的灯踏碎了。
坏灯。
是夜,余梦洲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觉口干舌燥,准备喝点水接着躺下。
他摸着法尔刻暖烘烘的皮毛,撑着颂歌的脖颈,歪歪扭扭地站直身体,始翻山越岭地朝水瓶前进。
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换作以往,他睁眼的第一时间,法尔刻也会跟着抬头,问他需要什么,但今天晚上,马群却寂静无声,跟睡了一样……
余梦洲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它们,呼吸均匀,眼皮松软,腹规律起伏……确实是睡熟了的样子。
半夜爬起来,他的脑子还不甚清醒,因此并未追究这不算特别反常的问题。
青年走到桌旁,先捧起水杯——
一缕微凉的夜风,穿过燥热的空气,吹到了他的耳边。
余梦洲僵住了。
这是一座早已被主人和居民遗弃的建筑物,基本有三之一的构成,都坍塌在原野无休止的风中,唯余偌大的厅堂还算完好,上大门,倒也是一间风吹不进,雨不进的避风港。
他能感觉到风,就说明堡垒的大门了。
这缕风吹醒了他朦胧的大脑,余梦洲泰然自若地放下水杯,向下探手,紧紧抓住了工具箱
的握把。
被人偷到家门口了,却没有一匹马醒着。
他记今晚守夜的魔马是以太,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能让位于地狱姐姐的战争机器都陷入沉沉的酣眠?
他能感知到,此刻有什么东西,就站在洞的前门处!
“……法尔刻,”
他呼喊马群首领的名字,但便如落入深井的石头,无法听见任何响,“法尔刻!”
余梦洲紧紧挟住工具箱,一步步地往卧倒的马群当中退。
他有预感,门口个东西其实是不敢深入厅堂的,这里塞满了睡着的魔马,以至自己就像被重重的荆棘所环绕。
倘若外人想要伸手抓他,势必要被荆棘的尖刺剐皮肉绽才行。
“人类。”
门前的生物骤然口,循循善诱地发问,“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呢?要知,你的处境并不安。”
这个生物的声线,如同沾满了粘液的蛇一般滑腻惑人,听人心里直犯恶心。
余梦洲干呕了一声,一脚陷进铁权杖的肚腹,企图把它重重地踩醒。
他咬紧牙,既不想答,也不想搭理对方,然而个生物不依不饶,接着发出诱导的提问:“你身处危险当中,你以为它们都是魔马,可你何不看看我?我的形态,我的样貌,才是恶魔战马的真容,而它们,是一团扭曲的肢体,散乱无序的肉块……”
余梦洲顿住了。
伴随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声音,视线中的一切,都像黄油一样融化流淌,坚固的房屋蠕动波浪,组合成常理中不可能出现的角度。
他低下头,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战马,竟然也一瞬变无比陌生。
不,这不对,这是他的幻觉,还是门口个东西的魔魅异能?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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