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梵川打得心不在焉,但的确也有故意放水的成分,他一个年轻人跟三个老人家争什么争,输点钱给她们开心一下没什么不好,更何况每次胡了牌,几个姨婆都会高兴地说:
“哎呀,多谢阿川啰!”
“听日要做新郎哥,姨婆提前祝你哋和和美美,百年好合!”
于是每放一次水,就能被几个老太太轮番祝福各种好听的话,孟梵川这钱散得也乐意。
听到他说输钱,再想起刚刚孟闻喏说他心不在焉的话,岑蓁在手机这头抿唇笑,“那就别打了,早点去休息。”
“睡不着。”
孟梵川诚实地说。
他今天其实也没闲着,家里来送礼的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游走在各种不得不应付的场面话里,他累了一天,其实应该很疲惫。
可躺到床上,想到等了那么久的日子就在明天,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明天会不会下雨,路上会不会堵车,会不会应付不了姐妹团的刁难。
但最离谱的竟然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睡过头耽误了去迎亲。
从来游刃有余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某人在25岁结婚前的这一晚,竟然紧张了。
“乱想什么呢。”
岑蓁听到他说的这些后笑得不行,“早点去睡,养好精神。”
她顿了顿,轻声说:“我等你明天帅帅的来娶我。”
所有情绪忽然之间被这句轻而温柔的话化解。
——她等着自己。
孟梵川莫名就松弛了下来,眼底蔓上浅淡笑意,“好。”
挂掉电话,孟梵川便丢了手里的牌,“不打了。”
几个老太太瞪眼:“点解?”
孟梵川手抄兜里站起身,悠悠道:“我老婆让我睡觉。”
“……?”
等孟梵川上楼,老太太们才看着他的背影嗔怪一句,“老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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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这一年的老黄历,正月初八上醒目写着“宜嫁娶”
早上刚过七点,港逸酒店大门还紧闭着,门外及酒店两侧道路已经堵满了记者媒体。
七点十分,有工作人员推着车出来,依次给蹲守一夜的媒体派发食物,并告
诉他们:“孟生同岑小姐为大家准备的早餐大家辛苦晒。”
有记者迫不及待问:“婚车几时来?”
港逸工作人员守口如瓶一概称不知。
同一时间的楼上套房岑蓁已经在拍晨袍照。
她四点半就被拉起来又开始了和昨天差不多的流程各种化妆换衣服拍完晨袍又拍喜庆的红色挂脖礼服最后才换上庄佳仪找老师傅手工缝制的龙凤褂皇。
香港这边出嫁的女生大多会穿裙褂而裙褂里的刺绣工艺又分不同褂皇算是最富贵最顶级的工艺金银线达到100%的密度穿上身金光会闪到看不见红布的底色。
岑蓁这套褂皇老师傅们手工绣了三个月一针一线都奢侈极了上身宛如艺术品。
换裙褂的时候肖云绮在旁边帮女儿整理细节念着老一辈的旧话:“姑娘穿上绫罗裙很快儿孙一群群。”
为人父母在这一天心情也是复杂的做母亲的看着养到这么大的女儿出嫁的确舍不得但看到她被这么多人爱着心里又宽慰昨晚眼眶红着按这边的风俗给岑蓁“上头”
肖云绮也慈爱地祝福她“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比翼双飞……”
……
终于穿上沉沉的褂皇全部造型完毕岑蓁兴奋也紧张地坐在房里等时不时问池玉:“他来了吗?”
又叮嘱乔汀汀:“待会不要太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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