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泡在酒缸里,醉在无何有之乡!
我还会醉得人事不知,在别人的婚宴上唱长恨歌呢,我还会醉得天曰不晓,卧在古藤荫下,看山里的女孩子洗澡!
我这么个流氓、无赖、杀一刀不见血的二杆子,怎敢劳驾您端着城里人的架子捏着嗓子说话的任老师的垂顾呀?怎敢惊动您摆着文化人的派头斜着眼睛觑人的燕小姐的临幸!
你还可以像往昔在山里那样,笑微微的说忙、你以后没事儿请不要上我这里来,你还可以像哪年调回城里后,在大街上偶尔撞见、立即偏转着驴脑壳佯装不认识的匆匆走过!
你何必要费这么多心思、为一个你瞧不上眼的人去铺路搭桥呢,你何必要纠缠于过去的恩恩怨怨、再续一个缺乏共识缺乏基础缺乏德姓的可悲情缘呢!
你过去不是说得蛮好: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你过去不是做得蛮好: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半筐!
俗话还说:出笼的马儿难回,出口的话儿难收!
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说还要我来指点迷津,你这么有文化,难道说连这点起码的道理也想不明白!
我己经是菱角平平得头光面滑心生油了,我己经灰心丧气到了神懈意怠脑发麻的地步!
我绝不是你心目中一鸣惊人的青年才俊,绝不是你想象中的一飞冲天的青年画家!
我们都快三四十岁的人了,没吃过猪肉,也应该看见过猪跑,你怎么还像十七八岁的怀春少女,要执着于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再往彼此的心灵上插刀,好合好散,好聚好离嘛,我会记住你这份恩情的,不会忘了你两度把我从歧路上指引回来的大恩大德!”
“我 ……我就知道你恨我!”
任燕倏地一睁泪眼,一时妨火中烧,激愤难平的脸上泛溢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肃穆神色,“心里总忘不了我给过你难堪、给过你屈辱,曾使你在周围环境里抬不起头来。
但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我哪时是城里去的女大学生,你是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山里养路工,我有再好的眼力,再好的心态,也不会想着要跟你谈恋爱。
男人是参天的大树,女人是攀树的藤。
我拒绝你有什么过错,我在城里找对象又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你不说你死脑筋、呆脑壳、狗肉上不得正席,倒一味来责怪我、记恨我!
你这好那好,小站除我之外还有哪么多的城里女人,咋没见到有哪个要嫁给你呀?你学问恁深才华恁高,小站有那么多人提干那么多人考学,不全是镀镀金混混资历差不多都拍拍屁股离开了山沟,你咋至如今还是个山里的养路工呀?你不消翻脸无情得,园耳朵听不进方话,忘了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
没有我,你在城里一天也混不下去,你还真认为你是凭本事、凭能力、凭你那鬼画桃符的几幅屁画,真是活见鬼了,没的让人笑掉了大牙!
你知道我在背后出了多少力、说了多少好话,光钱就不知道给人送了多少!
我还不是一门心思为你好,想我们前半辈子都过得挺不容易的,你为我伤了不少心,受了不少罪,这后半辈子我要好好地补报于你,使你心愿得偿的调到城里,正儿八经的有个家,有个知疼着热知情达理的女人可以偎依!
你倒好,屙屎攥拳头,狗眼看人低,这河还没过,就想着要拆桥。
你也不想想,我任燕再贱,也不会贱到玉碎改了白、竹焚毁了节的地步,瞧你是个鸡笼里过曰子、一身窟窿的山里养路工,就拧眉子使脸子故意找些难堪没趣给你看,瞧你天幸得时了,屎壳郎变知了、一步登天,又想沾光讨便宜哭着喊着非要嫁给你!
我任燕是这样人的吗,这不是惹人耻笑的伸左手打自己的右脸!
你口口声声地作践我红颜己逝,就快成鸡皮鹤发的老太婆了。
我今年是快三十岁了,青春过去了大半,美貌过去了大半,但再怎么糟蹋埋没,也比你山里那个倔巴头的老婆强一百倍!
况且她是你老婆吗?她可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女人,她的婚姻是受国家婚姻法保护的,况且她爱过你吗?她不是在你大难来时只顾自己飞!
这你怎么就不记恨她?怎么就不耿耿于怀呢?还浑不知人间有羞耻事月月给予她寄钱!
你总不至于是属狗的吧,只记吃不记打,只闻臭不闻香!
你一天到晚只晓得责备我,苛刻我,往我心里塞砖。
与她比,我还真的是对得起你,算得上是你的红颜知己,起码我敢对人讲,你曾经寻死觅活的追求过我,人前人后还恬不知耻的说我是你的老婆,我要是舍得下脸放得下心,如今小孩都有半桌高了!
难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就对不起你?抹不平你心中的恨意!
你自己说说,她到底有什么好,又比我强到哪里去了!
你这么贴心贴意的要回山里与她厮守一辈子!
了不起就是她给过你女儿身,至今还在那里倔头倔脑的守着,我是破鞋,是被人抛弃的敝口货,你要是拘泥于这,哪我也没办法,一失足成千古恨,就请你快点出去,永远也不要踏进我这个家门,从此以后,就当是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消为谁伤心呕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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