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垂花门,天便暗下来,戥子拿着伞,可出来的时候没拿灯笼。
说完裴三夫人冲着阿宝使眼色,意思让她别顶着来,得摆事实讲道理,让观哥儿自己晓得错处,让他自己改。
屋外的天越来越暗,裴三夫人赶他们:“成啦,快回去,这雨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都回屋罢。”
要说苛待,那自然没有过,但堂嫂们在大伯母的面前,远不如阿宝在三夫人面前松快。
处处都挑不出错处的一桩婚事,又有什么不好?
阿宝恨不得搂着裴夫人叫亲娘。
隔着风雨也不知戥子在什么地方。
裴观冷不丁被赶下床,在帘子外站了片刻。
“我回院中取盏灯笼来。”
裴三夫人也知道这一回说服不了儿子,但看许夫人的模样,只怕根本没有第二次交往。
裴三夫人这句,裴观听进去了。
又一道闪电,照在阿宝的脸上,她反问裴观:“那要是,我们的女儿呢?生下来,长到大了,你肯将她嫁到许夫人那儿,当许夫人的儿媳妇么?”
阿宝不应声,他便伸着筷子,挟一块长命菜摊的鸡蛋饼,送到她碗中去。
裴观每日请安,都会问:“母亲昨儿睡得可好?早上吃了什么?”
裴观方才皱眉,裴三夫人就道:“我知道许家儿郎人品好,学识好,教养也好。”
明明是特意去的,但裴三夫人说瞎话,儿子也只能听着。
阿宝一夜没睡踏实,第二日一早,瞧见外头天阴要打雷。
这会儿两人虽站在一块儿,给裴三夫人行礼请安,可阿宝还带着气,请完安就坐到裴三夫人身边去了。
但原来也能来往,如今定也能来往。
许家不止比陆家强得多,就是跟自家几位堂兄的婚事相比较,那也不差什么了,这是桩十全九美的婚事。
珠儿要是当真过不下去,每岁也有两回回娘家,她可从没开过口。
她反身走向拔步床,将裴观的枕头拿出来,扔到罗汉榻上,又转身爬上床去,放下帘子,拉上被子。
她一早上都没跟裴观说一句话。
一面说一面抬头看看儿子,见裴观不解,裴三夫人这才道出实因:“可咱们既然结亲,就是要来往的,许夫人这人,我不知如何与她来往,当亲家太勉强了些。”
是让他自己反悔?
她早知道,自己这儿子认定了的事儿,没这么容易改主意:“昨儿去了大报恩寺,偏巧就遇上了许夫人。”
两人钻在假山里躲雨,石洞里只有这点地方,外头浓黑一片。
“阿宝,我非月老,办不了这事。”
“才看过一回,不能贸然下定论,不如再多来往几次,母亲看呢?”
这回,轮到裴观哑口无言。
阿宝收到裴三夫人的眼色,又被婆婆捏了捏手,半懂不懂。
只有裴观,他还不明白阿宝究竟在生什么气。
阿宝答不出来了。
外头一道闪电,照得洞口雪亮,裴观背手立着:“我知你为何生气。”
她才刚走,雨便倾山倒海似往下灌。
自内院到外院这段路,偏偏没有风雨连廊可走,裴观一把握住阿宝的手腕,将她带进假山石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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