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辽西靺韍的番人都并没有入籍,实际上与柳城的汉军驻军分为两个体系。
看来突地稽这个辽西太守,也是有名而无实。
突地稽回帐后还没多休息,李重九得知自己就得到召见。
挑帐入内,李重九就感到一道目光上下打量向自己。
李重九没有抬头。
也没有不和礼数的与对方对视。
“若老夫没有看走眼,你就是冠军侯吧?”
这突地稽久在汉地为官。
说得倒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话。
“正是。
不知使君如何看穿的?”
李重九被人一眼揭破行藏,当下也不隐瞒了。
突地稽目光烁烁地看向李重九言道:“当年在雁门时,老夫亲眼见你的万军之中,射下突厥可汗的金狼大纛,后来又为天子赐爵为冠军侯,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过去一点微末之事了,不值得使君一提。”
砰!
李重九话音刚落,对方一掌重重击在桌案上,喝道:“冠军侯你深受天子重恩,不知恩图报,却大胆起事,割据谋反,信不信老夫当场杀了你,直接人头就送往江都!”
对方本是一片笑言,但陡然间风云突变,转为的疾言厉色。
在此情况下,李重九却洒然一笑,言道:“使君莫非是在说笑吗?”
听李重九反讽,突地稽双眉倒竖,言道:“我倒从未见过你如此狂妄的人,身在我大帐之中,敢与我这般说话的,你倒是头一人。”
李重九侃侃言道:“并非胆大狂妄,在下理直所以才气壮而已。
只是使君你既然对朝廷忠心耿耿,眼下靖边侯叛乱,据辽西,辽东,北平三郡自立,使君既要效忠朝廷,为何不见你出兵平叛,反而前往柳城一趟,莫非与罗艺暗中作什么交易吗?”
突地稽本是气势汹汹,但见李重九突然如此一言,顿时本是绷紧的身子,却是陡然一松。
突地稽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朝南面遥遥一拜,言道:“老臣辜负了天子的恩德,并非不想平叛,而是苦于兵力不足。”
李重九点点头,笑道:“不错,使君的难处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当时我遭小人陷害,命在旦夕,迫不得已只有自保。
但是起兵以来,我只对契丹,反贼用兵,对于朝廷官兵却从没有一战。
可能使君与我对于忠义的理解各有不同吧。”
突地稽冷笑一声言道:“冠军侯能言善辩,难怪将李渊的女儿都骗到手了。
让他眼下视你为眼中钉,说罢,阁下此来辽西作什么?”
听到突地稽提到李芷婉,李重九不由神色一黯,但随即平复情绪言道:“我来辽西不是自己有什么打算,而是看使君有何打算?”
突地稽双眼一眯,言道:“有何打算?老夫生是大隋的臣,死是大隋的鬼,只要老夫还在辽西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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