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施嬷嬷年纪大了,已经准备要养老,她的待遇可就没有吕嬷嬷好了,两人道左相逢,施嬷嬷酸溜溜的道:“如今你可好了,你这徒弟真是待你不薄啊。”
吕嬷嬷笑哈哈的:“岂止是不薄啊,四时八节都能收到用心的礼物,时常来问我问安,还说日后要跟我养老呢,不过我老婆子这就罢了,再干几年我也干不动了。”
当然,冯氏和云潇对施嬷嬷也不薄,但云潇的女红学了这么多年,做的勉勉强强,当然了,放在外面算是不错的,可同龄的姊妹,五姑娘云骊尤其擅长针线,还擅长画花样子,针脚细密,很是灵动,那七姑娘云淑则是个能静下心来的人,可以一动不动坐上一天就做针线。
这一对比,六姑娘虽然也学,但总做的不上不下。
规矩早年还认真些,现如今也不大耐烦学,听闻是定了姨母家的表哥,认为自己反正是嫁给青梅竹马的表哥,也不愿意多学。
她也算名头响亮的嬷嬷,还被冯氏暗地里觉得她不用心,她也是冤枉的很。
再七姑娘手里有钱也多是买胭脂水粉,私下打造首饰,给自己的大多是那种用不完的,也不精美。
哪里像五姑娘四时八节送的有时兴的果子,昂贵的补品和精美的绸缎。
一对比,施嬷嬷也花甲之龄,萌生了退意。
两位嬷嬷大概在当年被选中教导云骊、云潇时,下场居然大不相同。
那时都认为施嬷嬷教的是嫡女,前程大好,吕嬷嬷教的是庶出,教出的人肯定受到身份限制,是比不得嫡女的。
可现下看来,反而倒了个个,即便云骊没有嫁到庆王府,她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吕嬷嬷的日子也绝对好过,至少不会落得埋怨。
又说到了冬月初十这日,南园已经热闹起来,大家都知晓今日五姑娘要插钗,十分热闹,姚纤纤看着母亲也早早起来,有些不屑道:“娘,我听七表妹说裴家不过是书香门第,自然比不得公侯王府,您又何必如此殷勤?”
刚来承恩公府时,她对哪个姑娘都带着讨好,毕竟她是从真定小地方来的姑娘,可越来越见识到这些繁华后,姚夫人甚至也能跟着冯氏和李氏走动,她似乎也产生了一些错觉,觉得自己开始看不起很多人了。
不是她本意如此,而是从她的角度看,钟鸣鼎食人家的云骊与其嫁给新的勋贵的儿子,当时也不是没有人来家提亲,八字和庆王府对不上,就许配别家,未必要许配裴家啊。
读书人她见得多了,以前她家邻居就是住的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业也不会打理,身子骨还弱,满嘴之乎者也,她商户出身,知道钱的重要性,若是遇到迂腐的读书人,一辈子就跟熬油似的熬。
且看她们家二姑奶奶云鸾,就是低嫁,丈夫又没什么出息,在娘家过的有时候姚纤纤都觉得她是真的憋屈。
那云鸾也不差啊,云骊也许将来也如此。
反而是姚夫人道:“你也不要欺人家,万一人家一举中第了呢。”
“那还不是个小官,您看章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甚至公子文豪身上还有个锦衣卫官职呢。
就是考上了,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吃苦受罪多少年。
娘,女儿前半辈子讨好人已经够多了,不想下辈子再讨好人了。”
姚夫人叹了口气:“娘现在好在能出去跟着章家的夫人们交际了,只是上门说亲的庶子都没有,娘也没办法啊。”
看着女儿年纪一天大似一天,她也是发愁。
南园开始奏乐了,戏台子咿咿呀呀的,热闹非凡,这声音传来,姚夫人赶紧道:“我要先去了。”
姚夫人生怕迟了,慌慌张张的去,路上还经过凝翠阁,不由得撇嘴,这个也不是好东西,在背后坏她女儿姻缘,得亏收买六姑娘身边的丫头才知晓,活该。
凝翠阁当然也听到奏乐,云淑张口就喊“青黛”
,喊完才发现人早就出去了。
是啊,她身边的人都被换了一批,这些人中甚至可能还有云骊放进来的细作,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进来的是个叫青橘的丫鬟,她道:“姑娘有何事吩咐奴婢?”
云淑笑道:“我看外头奏乐,是什么事儿呢?”
天天关在房里抄写孝经,她已经不知道日月了,以前跟着她的那些人去了哪里她也不知晓,唯一还能托林妈妈把她这里积攒下来的银钱送了不少给青黛去。
青桔就道:“今儿是五姑娘插钗呢,家里的主子们都去南园了,请了丝竹班子还有小戏班子呢。”
云淑忍笑点头。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适合嫁到孔家了,之前还觉得孔隽光早已成婚如何,如今想来,她若是低嫁,越发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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