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竖过金字匾额之人,如有违法,不但将匾除去,亦是加等治罪,即‘《春秋》责备贤者’之义。
这总是国主勉人向善,谆谆劝戒之意。
幸而读书者甚多,书能变化气质,遵著圣贤之教,那为非作歹的究竟少了。”
四人闲谈,不知不觉,连饮数壶。
老者也问问天朝光景,啧啧赞美。
又说许多闲话。
老者酒已够了,意欲先走一步;唐敖见天色不早,算还酒帐,一同起身。
老者立起,从身上取下一块汗巾,铺在桌上,把碟内听剩盐豆之类,尽数包了,揣在怀中,道:“老先生钱已给过,这些残肴,与其白教酒保收去,莫若小弟顺便带回,明日倘来沽饮,就可再叨余惠了。”
一面说著,又拿起一把酒壶,揭开壶盖,望了一望,里面还有两杯酒,因递给酒保道:“此酒奇在你处。
明日饮时,倘少一杯,要罚十杯哩。”
又把酱豆腐、糟豆腐,倒在一个碟内,也递给酒保道:“你也替我好好收了。”
四人一同出位,走了两步,旁边残桌上放著一根秃牙杖,老者取过,闻了一闻,用手揩了一揩,放人袖中。
出了酒楼,到了市中。
只见许多人围著一个美女在那里观看。
那女子不过十三四岁,生得面如傅粉,极其俊秀,惟满眼泪痕,哭声甚惨。
老者叹道:“如此幼女,教他天天抛头露面,今已数日,竟无一人肯发慈心,却也可怜。”
唐敖道:“这女为何如此?”
老者道:“此女向充宫娥,父母久已去世。
自从公主下嫁,就在驸马府伺候,前日不知为甚忤了驸马,发媒变卖,身价不拘多寡。
奈敝处一钱如命,无人肯买。
兼之驸马现掌兵权,杀人如同儿戏,庶民无不畏惧,谁敢‘太岁头上动土’?此女因露面羞愧,每寻自尽,俱被官媒救护。
此时生死不能自主,所以啼哭。
二位老先生如发善心,只消十贯钱就可买去,救其一命,也是一件好事。”
林之洋道:“妹夫破费十贯钱买了,带回岭南,服侍甥女,岂不是好?”
唐敖道:“此女既充官娥,其家必非下等之人,我们设法救他则可,岂敢买去以奴卑相待,不知其家还有何人,如有亲属,小弟情愿出钱。
令其亲属领回,倒是一件美举。”
老者道:“前日驸马有令,不准亲属领回,如有不遵,就要治罪。
因此亲属都不敢来。”
唐敖听了,不觉搔首道:“既无亲属来领,又无人救,这却怎好?为今之计,只好权且买去,暂救其命,再作道理。”
于是托林之洋上船,取了十贯钱,交给老者,向官媒写契买了。
老者交代别去。
二人领了女子,回归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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