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府衙一段距离后,姚征兰低声对顾璟和李逾道。
顾璟点头:“我们走时出来的那名仆役,脚上穿的靴子鞋帮子上的花纹是范氏那枚银锁上的花纹。”
“只是那靴子是崭新的,看上去像是刚穿上脚的,而那名仆役又是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知道会不会是范氏出了什么事。”
李逾道。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提刑司。”
姚征兰一抖缰绳,策马飞驰。
她和哥哥以前常来河中府找三舅舅,知道提刑司衙门在哪里。
顾璟和李逾紧跟在她身后。
一刻之后,提刑司衙门前,一名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从衙门内出来,对顾姚李三人拱手道:“三位大人,实在抱歉,陈大人有恙在身,不便会客。”
姚征兰道:“你进去跟他说,就说陆敬陆大人的外甥来了。
我想就算他病得再重,也会见我的。”
师爷一愣:“陆敬陆大人?”
姚征兰点头:“正是。”
师爷看了看顾璟和李逾,最后视线又落回姚征兰身上,道:“请三位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师爷出来,对三人道:“三位里面请。”
三人跟着他来到三堂,看到了头上包着白布条的陈玉章。
上次见面,还是在姚征兰十岁那年。
在她印象中,三舅舅的这位学生是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
而今一见,却是个形容枯槁头发花白的老叟。
若不是容颜还依稀能与记忆中那张脸对应起来,姚征兰几乎要怀疑眼前之人不是陈玉章了。
“陈大人,你这头……怎么了?”
三人见过礼落座后,姚征兰看着陈玉章的头关切地问道。
“雪天路滑,不小心摔跤磕到了,不打紧。”
陈玉章看着姚征兰,感慨道:“想起上次见面,你还只有这么点大。
没想到九年未见,我们已经成了同僚。”
姚征兰也感慨道:“是呀,只可惜三舅舅不在了。”
略一沉默,她抬头看着陈玉章道:“陈大人,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可否请您屏退左右?”
陈玉章道:“不急,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时间。
三位这会儿过来,不知可曾用过饭?”
姚征兰笑道:“还未,不知能否叨扰陈大人一顿午饭?”
“说得这么见外做什么?陆大人在时,我们不就经常一起用饭么,你还给我背过诗呢。”
陈玉章道。
姚征兰不好意思道:“太过久远之事,我有些不记得了。”
陈玉章侧过头让师爷去备饭菜,师爷招来门口听候吩咐的小厮,自己站在陈玉章身边没动。
“这次你是专程过来看我,还是到河中府办事?”
陈玉章问姚征兰。
姚征兰道:“我是去延州办案,路过此地,就想着顺道来看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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