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半夜时分,池砚警觉地听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谁?大半夜不睡觉上他们山头来了?莫非……是来偷小鸡的?!
池砚一个激灵就醒了,他从床上滑了下来,呲溜到了门缝边。
刚探出脑袋,就见门开了,一只大脚当头踩下。
池砚眼前一黑,大半个身体就被人重重踩住了。
一进门,舒子清就觉得脚下踩中了什么。
低头一看,黑色的靴子外支棱着一条细细的正在颤抖的小尾巴。
池砚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可恶……竟敢偷袭爷……”
舒子清连忙收回脚,一把将池砚从地上捡起来。
池砚被踩得灰头土脸,两只豆眼冒着诡异的红光,眼瞅着就要发飙了。
舒子清连忙压低声音安抚道:“哎哟,小乖乖,对不住对不住,老祖没看到你。
受伤了没?”
池砚满腔怒火在看到舒子清的脸时消了一半,这可是宗门老祖,他和小栖还得靠他罩着,得对老祖客气点。
再说老祖道歉态度陈恳,池砚剩下的火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哼哼了两声,扭着脖子嘟囔着:“爷哪里是你能一脚踩伤的?”
舒子清伸出指间轻轻点了点池砚的脑袋,柔声道:“我们小池砚速度太快了,老祖没避开,回头给你好吃的增元丹。
咱说话的声音小些,别吵醒了小栖。”
池砚疑惑地看了舒子清一眼:“你不是来和小栖说话的?”
那舒子清大半夜来他们家做什么?
舒子清轻轻放下了池砚,扭头看向无栖休息的床榻方向,语气惭愧道:“我就是来看看,这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他本想将无栖放在眼皮底下好好照顾,没想到刚带他回宗门,自己就离开了,这一离开就是数月。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无栖能凭借他的身份在宗门中得到优待。
可今日回来他才得知,这孩子数月以来只离开过结界一次,该领的月利和灵宝都没有领取。
他一个人守着荒山,凭借着从遗迹中带出来的种子和植物,以一己之力将荒山变成了满是生机的山林。
他不争不抢,从容镇定。
唯一一次离开结界,也是为了制止走火入魔的同门,阻止了更大的灾难发生。
舒子清站在床前红了眼眶,这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懂事?他就不能自私一些,多为自己考虑一些吗?
这孩子似乎瘦了……舒子清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张熟悉的脸。
当手指快要触碰到无栖的脸时,手指又触电般缩了回来。
孩子睡得正香,不能把他吵醒了。
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轻了,没想到无栖却在此时睁开了双眼:“舒……叔父?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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