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薛鍔哪里肯让个小姑娘给自己洗脚,当即拒绝道:“我自己来就好。”
晓蝶红了眼圈,赌气道:“二郎是嫌弃奴了吗?”
“嗯?此话怎讲?”
“若不嫌弃,怎地老爷要留下,二郎却要赶奴走?刻下便是洗脚都不让奴伸手。”
小俏婢不过比薛鍔年长两岁,眉眼未开,却隐隐现出美人胚子。
自小便跟在薛鍔身旁,称得上是两小无猜。
薛鍔笑道:“怎地还掉泪珠子了?这等事务,我早晚都要自己做。
再说带了你在身旁,旁人如何看待?只怕当我是个任事不会的二世祖,没的让人笑话了去。
山上苦寒,你就莫跟着我遭罪了,回家等着,早晚我都要回去。”
晓蝶泣道:“那还不知要什么年月……再说,过上几年都不知二郎还记不记得奴呢。”
薛鍔心中微动,十四岁的女孩子天葵初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看晓蝶哭得如此伤心,只怕与原主之间的情谊并非单纯的主仆。
他倒是知道,大户人家子弟的贴身婢女,大抵婚后都要做通房丫头的。
又或者顾忌女方家世,婚前干脆草草配了人。
可总归是小主人的启蒙对象。
美婢近在眼前,一颗心全都记挂在自己身上,奈何年幼体虚,且朝不保夕……还不知能不能熬过这肺痈呢。
薛鍔便宽慰道:“记得,怎会不记得?你在我屋中七年,便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不料,这话一出口,晓蝶哭得更伤心了。
薛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虑半晌才隐约有了点念头。
就自己这身子骨,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两说,只怕晓蝶是生怕再也见不到自己了吧?
他叹息一声,擦了双脚,趿拉着鞋子上前揉了揉晓蝶的头。
有些尴尬,小女孩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看人都要仰起头。
“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没听我拜了师父吗?我那师父神通广大,区区肺痈,略施小计便能手到擒来。
待过上两年,我身子好一些,便求师父放我下山,到时带你去吃桂花糕可好?”
“噗……”
晓蝶破涕为笑,用帕子擦着眼泪嗔道:“二郎又哄我。
见天说要带我去吃桂花糕,到如今一次也没吃到。”
薛鍔道:“这不是不让我出门吗?等身子好了,大人也就不拦着了。”
“那说好了,二郎要快些来寻我。”
“好。”
晓蝶塞好帕子,吸着鼻子道:“天色不早,我伺候二郎宽衣。”
褪去外套,一身单衣的薛鍔顿时冷的一个激灵,赶忙钻进被窝里。
那被窝被汤婆子烫得很是暖和,薛鍔顿时缓了过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