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姐问过吗?不是她,先生也可以的。”
“问过。”
她坦然承认,“如你所言,那可是洛清河啊。
洛家人数代护国,可谓一腔碧血,若说没有理由,谁又信呢?不为别的,我们这些记史的人也得搞明白如何写不是?但即便是我来问,先生也没有告诉我原委,约莫是真的不能说出口吧……”
温明裳叹了口气,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但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可以一笔带过的东西。
即便低入尘埃,那也不是草芥。
“不过……”
思量间,沈知桐忽然话锋一转,“有件事倒是可以说与你听。”
“什么?”
“你还记得一个名字吗?洛清影。”
温明裳伸手去拿桌上杯盏的手忽而一顿,道:“上一代靖安侯?”
“不错。”
沈知桐帮她添了茶水,沉吟片刻道,“你不在长安自然不知道这事……四年前她战死后,是洛清河护送的灵柩回来。”
这似乎并不奇怪?温明裳捧着茶盏,轻轻眨眼。
洛清影是她长姐,那时世子年幼在京,洛氏又没了旁的嫡系,死后由她扶灵再合适不过。
“若只是扶灵送葬,自然不足为奇。”
沈知桐道,“可她送葬那日,着的是红衣。”
温明裳手一抖,险些没抓稳手里的杯子,几滴茶水溅出来,晕染了雪白的宣纸。
红衣送葬?!
“不止如此。”
沈知桐面色沉凝,“用的是自雁翎而归的八百铁骑,奏的是北境的凯旋之音。”
这就已经是不只是不合礼制的问题了……外将,八百铁骑,但凡有心人从中稍加包装,这便是意欲谋反的铁证!
温明裳扣着桌沿的手有些发白。
这……怎么敢的啊?
“个中因由不得而知,当夜洛清河就入了一次宫。”
沈知桐抿了口茶水定了定神,“后来,陛下做了什么,你也知道了。”
温明裳低声道:“罪己诏。”
元兴九年的那一纸罪己诏,咸诚帝纸上的意思是为雁翎折了一半的铁骑自请罪责,天下人读来多会觉得天子仁善,可如今看来……
“好了,这些事私底下听听就好。
但明裳,你要记得,有些事情想要知道真相,可以自己查,但最好不要去问,即便本心是好的。
毕竟……长安没有你想的那样安全。”
沈知桐见她不语,却是轻描淡写般笑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先生这件事的。”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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