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是请来了,却是天子早些年暗中培育于身侧的私医。
如此,芝岚仍旧苟活于世的消息便也彻底禁绝于此间宫室内,无人再可从旁得知。
芝岚很是称心遂意,她仅是咳嗽几声便捡回了条命来,尽管此行仍冒着被天子凶杀的风险。
“芝岚姑娘,可有好受些?身子还疼吗?”
“嗯,好受多了。”
莫汐茹亲切地照料在侧,不曾有半点怠慢。
不得不承认,依外人瞧来,这副光景实在不像是天子与芝岚深情厚意,反倒像是芝岚与莫汐茹暗中怀有私情了。
只见那易之行寡冷地站立于几人的后方,面无表情,举止淡漠,好似根本同芝岚不曾相识过似的。
然当莫汐茹回过首来,他却又百般矫揉造作地流露出艰难,像是在爱与恨的两难境地里徘徊。
“好了,陛下,去看看芝岚姑娘吧,再如何,情绪是唬不了人的,您若是心底难受便证明您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她曾救过您。”
莫汐茹一把拽过天子的手腕,此回为的却非自己狭隘的情愫,而是为了旁的女子。
“糊涂!”
素锦小声嘟囔起来,着实有些怒其不争。
由于莫汐茹的牵引,易之行被迫至于榻旁,一瞧见芝岚的脸孔,其寡冷的神容便也无形中曝露出狠恶的痕迹。
“你的身子如何?”
几乎是不咸不淡的一问,却依然费尽易之行悉数的耐性。
“不劳陛下忧虑,我的身子好得紧,至少没能如您愿般死去。”
芝岚亦归还给眼前人一声不咸不淡的答话,然而这番言辞里却冗杂了芝岚同等的不耐。
说实话,任是谁人也瞧不出这二人间会有私情,这分明是仇家的怨结啊!
如若此时二人手中皆有一把刃,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会向彼此毫不犹豫地捅去。
莫汐茹略感诧异,她曾预料过这二人内心对彼此的复杂情感,却没想这情感竟来得这般直白,寡情,好似他们根本不曾相爱过。
下一刻,待莫汐茹狐疑的眸光预备落入天子身时,天子却率先预判了她的行径,连忙于同一刻坐于榻旁,俯下首来。
“抱歉……这一切皆是朕的错,你莫要再闹脾气了……”
零落的乌丝掩蔽住天子狞恶的面庞,可其袒露出的嗓音却隐含着酸楚与沉痛,甚而还朦胧透露出哭音,芝岚知晓,这男子又开始他惯常的老把戏了。
望其如此,一侧鼻青眼肿的燕祺暗下大惊,而亲手将天子推出去的莫汐茹却心痛如绞,纵使如此,她仍强装着笑意。
“方才朕不该将你丢下的,朕……朕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你过往的所为实在叫朕寒心,更叫朕没法轻易宽宥……”
良久,易之行的动人‘诉说’并未如愿迎来芝岚的任何配合,相反地,芝岚则淡漠地观望着他这番造作的行径,且其唇畔还勾染起只有天子能瞧个清晰的讥诮。
俯仰之间,易之行不快大增,他知晓芝岚是在蓄意拆台。
下一刻,他竟径直动起手来。
但见天子一把紧握住芝岚的双手,由于芝岚现今伤情严峻,便也没法挣脱而出,只能任其肆意摆布着。
“岚儿,朕说了,这一切皆是朕的错,朕本该怨怪的应是六弟才对,是朕过于看重亲情,到头来反而伤害了你,毕竟那夜救下朕的是你啊……”
易之行万般深情地倾吐着衷肠,然而却同时暗下狠手,那紧执住芝岚的手恨不能掐断了她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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