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小年在施家过。
晚上八点一过，施宏毅便领着谈思乐给家中的佣人保姆发红包。
施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八点半，施家开始放烟花。
千里江山图，四尺玉，轮番燃放。
谈思乐看着外面绚烂的烟花，眼睛亮若星辰。
“外公，你们家的烟花好漂亮。”
施宏毅哈哈一笑：“喜欢吗？这可是外公托朋友从外面带来的。”
“你要是喜欢，下次来外公这里，外公还给你放。”
谈思乐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外公，你们家真好玩，等我长大了，我就来这里读书。”
谈思乐信誓旦旦，施宏毅看着她的童稚模样，不由弯了眉眼。
“好，一言为定。”
烟花璀璨，施颜坐在美人椅上看着其乐融融的祖孙，忽然有些恍神。
她小时候给外公打电话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相似的话。
马上就是新年了，那个小老头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呢？
记忆中那张苍老的脸浮现在眼前，施颜的鼻子莫名酸涩起来。
“怎么了？”
温和好听的声音自旁边传来，紧接着，一只温暖的大掌便落在头顶。
施颜压下眼眶的热意，温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我外公了。”
“也不知道那边冷不冷。”
大抵是乐极生悲，阖家团圆的日子，施颜总是容易伤感。
谈晏察觉到施颜的情绪，俯身捏了捏她的脸：“那边不会冷，也不会有病痛。”
“你不必担心外公在那边会孤独，因为我爷爷会找到他，拉着他一起打麻将。”
“你也不用担心外公没钱用，我每个月都会亲自上山去烧纸钱，实在不行，我爷爷还有。”
施颜破涕为笑。
可想到谈晏每个月都亲自去公墓，施颜还是有些疑惑：“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
谈晏垂下眼眸，唇边笑意不减：“我担心你还没有彻底自愈。”
亲人的离世初看像一阵忽如其来的暴风雨，等风雨停息后，才知道这是一场漫长的潮湿。
留下的人被困在回忆和思念的梅雨天里，每每想起，都觉得疼痛难忍。
施颜不是外放的性格。
他担心提起此事会牵出她好不容易压下的低落情绪，索性避而不谈。
“其实还好。”
施颜吸了吸鼻子：“我有时候总觉得，他还没走。”
“我就觉得，他可能又像我读大学的时候那样，我下课了，他去给学生上课。”
“我出去玩了，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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