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见国蕤连珠炮一般说得头头是道,什么都是一厢情愿,又不忍心驳她。
刚想说两句话安慰她,那雕已把一堆腊野味吃完,偏着头好似听他父女争论。
及至国蕤讲完,忽然呱呱叫了两声。
国蕤疑心雕要喝水,刚要到厨房去取时,那雕忽朝孙振父女将头一点,钢爪一登,跃到风挡之前,伸开铁喙,拨开风挡,跳了出去。
孙振父女跟踪出来看时,那雕已走向洞口,只见它将头一顶,已将封洞的一块大石顶开,横翼一偏,径自离洞,冲霄而起。
急得国蕤跑出洞去,在下面连声呼唤,央求它下来。
那雕在国蕤头顶上又叫了两声,雪光照映下,眼看一团黑影投向万丈深潭之内去了。
国蕤狂喊了一会,见雕已飞远,无可奈何,垂头丧气随孙振回进洞内。
孙振见她闷闷不乐,只得用好言安慰。
又说道:“适才所说那些话,都是能说不能行的。
你不见那雕才听你说要向你师祖借它来作伴,它便飞了回去么?依我之见,等那雕奉命来接我去见你师祖时,我向他老人家苦求,给你介绍一个有本领的女师父,这还近一点情理。
你师祖虽说你不久自有仙缘,就拿我这回寻师来说,恐怕也非易事呢。”
国蕤到底有些小孩心性,她见爹爹不日出家,自己虽说有仙缘遇合,但不知要等到何时。
便想起李铮的女儿双燕,现在茅山云锦大师处学剑,虽说从未见面,她既是剑仙门徒,想必能同自己情投意合。
再加上几代世交,倘能将雕调养驯熟,骑着它到茅山去寻双燕,求她引见云锦大师,就说是她父亲介绍去的,自己再向大师苦求,决不会没有希望。
等到剑术学成,在空中游行自在,那时山河咫尺,更不愁见不着爹爹。
所以不但不愁别离,反恨不得爹爹即日身体复原,前往凝碧崖替自己借雕,好依计行事。
不想那雕闻言飞去,明明表示拒绝。
又动了孺慕孝思,表面怕孙振看出,装作无事,心头上却是懊丧难受到了极处。
及至听孙振说求弘一和尚代寻名师,才展了一丝笑容。
父女二人又谈了一阵离别后的打算,俱都不得要领,横也不好,竖也不妥当,总是事难两全。
直到深夜,才由孙振催逼安睡。
国蕤心事在怀,一夜未曾合眼,不住心头盘算,到天亮时才得合眼。
睡梦中忽听一声雕鸣,急忙披衣下床,冒着寒风出洞看时,只见残雪封山,晨曦照在上面,把崖角间的冰柱映成一片异彩。
下望深潭,仍是白云滃翳,遮蔽视线,看不见底。
孙振起来较早,正在练习内功。
忽见女儿披衣下床,一跃出洞,急忙跟了出来。
国蕤又把昨日斗雕的地方同自己遇险情形,重又兴高采烈说了一遍。
把孙振听了个目眩心摇,魂惊胆战,抱着爱女,直喊可怜。
父女二人谈说一阵,便进洞收拾早饭。
用毕出来看时,晴日当空,阳光非常和暖,耳旁只听一片轰轰隆隆之声,惊天动地。
那山头积雪被日光融化成无数大小寒流,夹着碎冰、矮树、砂石之类,排山倒海般往低凹处直泻下去。
有的流到山阴处,受了寒风激荡,凝成一处处的冰川冰原。
山崖角下,挂起有一尺许宽、二三丈长的一根根冰柱。
阳光映在上面,幻成五色异景,真是有声有色,气象万千。
孙振正望着雪景出神,忽见深潭底下白云堆中,冲起一团黑影,大吃一惊,忙把国蕤往后一拉。
定睛看时,那黑影已飞到了崖角上面,正是那只金眼神雕。
国蕤心中大喜,忙唤:“金眼师兄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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