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苛沉默了下来,似乎正在犹豫什么,老人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不妨交易一场,岂不双赢?”
沈苛面上笑意更浓,又立马问道:“什么交易。”
老人叹道:“你也没有什么本事,反正跟你交易什么都是我吃亏,我看你按摩的手法颇为不错,我今日救你,今后我头疼的时候...”
沈苛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便接着笑道:“就是老爷爷头不疼的时候,我也常常帮您按。”
老人忽然觉得捡了个大便宜,强行忍住笑意,问道:“一言既出?”
沈苛明知毒瘴的毒性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么可怕,但仍是笑道:“绝不食言。”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对老人好点。
老人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道:“好,这就给你治。”
说着,他顿下身形,宛如一只壁虎般紧紧攀在岩壁上一动不动,但眼光却在四处光滑的岩壁上游视起来,过了一阵,只见他目光盯着右侧远处露出了笑意。
沈苛自是略感诧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整座大山白雾迷茫,目光及处不足五尺,眼前除了白色,根本不能瞧见半点稀罕之物。
老人的目力何等犀利,哪里是沈苛这等小角色所能比较的。
正当他纳罕不已的时候,老人忽然动如闪电,行如雷霆,化作一道流光般朝右侧掠去,浓浓白雾中只能隐见一抹淡淡影子在崖壁上横扫而过,当影子停下之时,离原来的地方已有了十数丈之远。
沈苛此时已能看清丈许远处的景象。
一条颇为强壮的黑蛇与一条极其弱小的花斑蛇正在对持。
黑蛇能有小碗粗细,而花斑蛇却只有拇指大小,看上去,还不够黑蛇塞牙缝。
它们能在如此危岩上保持立身之姿已是不易,居然还有闲情去打架。
半丈有余的黑蛇在略有粗糙的岩壁上圈绕着,已将花斑蛇围在中央,黑颅上镶着两粒浑浊的黄眸,舌信伸探间,神色间端是狰狞,而与之相比,身子弱小的花斑蛇则是显得格外可怜,甚至委屈。
老人忽然轻轻笑道:“你说它们谁是赢家。”
双方之间的差距简直犹如云泥,只要不是瞎子,就能想象到那花斑蛇的下场绝不好看,沈苛简直连想都未曾去想,就开口道:“哪条小蛇死定了。”
老人笑了一声,笑道:“我敢跟你打赌,死得绝对不是它?”
沈苛没有再问为什么,因为黑蛇显然是个急躁冲动的性子,它进攻了。
它张着比碗还大的蛇口对着身下的花斑蛇咬去,速度居然很快。
沈苛甚至亦能想到当阴影降落之时,花斑蛇心中一定绝望的要死,更何况它本来就要死了。
但眼见黑蛇堪堪离花斑蛇不足三尺之时,它动了,它本是紧绷的身子居然在瞬间变得十分柔软,一个滑动间,身子侧离几尺。
沈苛大感惊异,又以为黑蛇前攻的惯力太大,势必会活生生将自己撞死。
哪知身子强壮的黑蛇反应亦是不慢,头颅顺势一滚,贴着岩壁对着花斑蛇再度攻去。
沈苛又轻轻吐出一口气,倘若黑蛇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实在太过冤枉。
然而就在下一刻,只见得花斑蛇身子一动,一条花影在空气中嗖嗖穿梭,弹指间,已在黑蛇的头颅上噬咬七八口,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
旋即黑蛇浑身一颤,立马瘫痪下来,又在短短两个呼吸间,整条乌黑的蛇身居然已是花花绿绿,浑浊瞳孔涣散,尔后再也不能坚持,从云雾中坠了下去。
角色之间转换的实在太快。
沈苛又不禁的暗暗叹气,黑蛇的表现让他很是失望。
忽然间,他只觉背脊上一阵冰凉,就如同那条花斑蛇已在他不经意时溜进了他的衣裳中一般,心中不禁一惊,即忙朝花斑蛇望去,想看看它是否还在原地。
花斑蛇未动,但它三角扁形的蛇头已满含阴翳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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