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宁正在书房内查阅着近来的密信,书信以狼毫撰写,屋外的海东青盘旋飞绕,啄着细雪,等待密信。
一豆孤灯簌簌摇曳,花瓶上的黄香梅泛着点点微光,花蕊的沾染的雪渍逐渐化成雪水,滴滴落下,伴随着刺裂爆蕊,在他眼底的瞳水翻出点点波澜。
忽地,沈淮宁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眸落在这株梅花上,面色平和,瞧不出一点情绪。
下意识地,他抬手想触碰这细嫩的花蕊,不料屋外一阵疾风袭来,窗棂大开,有团身影蹦跶着进来,他就立刻收回了手,神色不变。
“将军!”
袁青木一骨碌翻窗而进,向他行礼。
“还改不了从窗进来的毛病,这么风风火火的干嘛?”
沈淮宁卷起书写好的密信,吹骨哨海东青前来。
一声令下,海东青呼啸嘶鸣,灰羽落下,飞进屋内。
袁青木耸了下肩,苦笑道:“将军,事态紧急,刚刚夫人带着她的侍女出去了。”
沈淮宁将信放好,便放飞了它,沉声道:“我知道,她之前和我说了,今日是她母亲的生忌,她要出去祭拜。”
说着,他持剪子剪着灯芯。
袁青木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堆信件,“还有这里,这里是黎闻天寄到天宁山村的信,被属下......”
“黎闻天?是谁?”
袁青木一怔,“就是同夫人一块长大的山村掌事之子啊?村里人都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时常......”
倏地,咔哒一声,灯芯掉落。
“青梅竹马?”
沈淮宁眉间微蹙,声音顿时沉下来,“你之前怎么没说?”
袁青木咽了下喉咙,扯着嘴角:“上次您主要问的都是夫人这十几年来和她母亲在天宁山村生活的怎么样?而且这个叫黎闻天的人听说去年就离开村子去科考了,夫人也从未提过,想来应该无关紧要的人......”
“哼!”
沈淮宁冷哼一声,正身坐在太师椅上,“念!”
袁青木无奈,嘀咕着“偷看人信件不太好吧”
,可一对上眼前人的眼睛,他立刻噤声,拆开信件,大概看了下上面的内容,顿时愣在原地,许久都说不出口。
“还不快念?”
“这......”
袁青木面露难色,“将军,这实在是念不出来,都是些酸儒书生的露骨情话,我们习武之人着实招架不住......”
沈淮宁睨了他一眼,起身夺过他手中的信。
阴冷的眉眼地扫读过书信上的每个字眼,纸张还是富有情调的梅花情笺,散发着淡淡的春意园的脂粉香气。
啪嗒一声,沈淮宁手一松,书信落到杌子上。
“哗众取宠,虚有其表,不切实际。”
肃声息止,他嗤笑一声,害得袁青木大气都不敢喘。
“不准让她知道,烧了,还有,查一下这个黎闻天。”
丢下这句话,沈淮宁转身去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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