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空空一身红色劲装,束发如同男儿。
往年等待大鱼龙会时,度日如年,这三天却眨眼就过去了。
留朱坊附近的热闹和往年无二,听起来却很吵闹。
望雀台上的锣鼓仿佛敲在她胸腔里,几乎要把心都震出来。
李蝉收回眺望城墙的目光,回头看向聂空空,拍拍她的肩膀,便转身走向留朱坊。
聂空空跟在李蝉身后,人群摩肩擦踵,他却总能找到空隙,如水中穿梭的一尾黑鲤鱼,片刻就来到了望雀台下。
……
望雀台后方,曹素兰有条不紊地安排各个戏班上场。
曹素兰作为鱼龙会首,一手神仙竿被画到了望雀台的障日板上,称得上当代百戏之首。
今年的鱼龙会戏目依旧精彩,在曹素兰的眼里,却仍是新瓶旧酒,无甚新意。
台前的琼花傀儡戏收场,曹素兰便对台后的一名伎人点头,示意伎人上场。
这伎人擅长飞剑跳丸,单手抛十二丸的同时,右手还能摇鼓,堪称将此艺耍到了炉火纯青的大成境界。
伎人对曹素兰拱拱手,便带着家伙,走上戏台。
曹素兰望着伎人消失的背影,心里却想起一柄琵琶,近来玄都妖风四起,那顾九娘竟也遭了妖魔毒害。
可惜那曲谱,只在红袖招里昙花一现,便在旦夕间凋零了。
外边那伎人的飞剑跳丸的戏法耍完,曹素兰便唤那边上扮神仙耍象人戏的人上场,那几人身穿彩衣,宛若神人,走向鬼门道。
却有若隐若现的蜃雾弥漫。
那几个彩衣人去南辕北辙地离去,却无一人发觉。
李蝉望着黑漆漆的鬼门道,“空空儿,九娘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上台的路为什么叫做鬼门道?”
聂空空摇头。
李蝉一边解开黑衣,一边说:“戏子在台下是活人,上台后,演的却是已死之人。
这道上台的门,分隔生死,所以就叫做鬼门道了。
你跟我上了这台,多半难以全身而退,待会儿,过了这门,就把自己当做死人吧。”
聂空空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湿透,她攥了攥拳头,看着李蝉戴上花钿,迈入门中,他的黑衣落下,里边穿着一身青衣水袖。
外头仍喧闹不绝,鬼门道黑黢黢的。
那身青衣在门内转头一望,他的脸已成了顾九娘。
这一道目光,仿佛自九幽投来,却并不阴冷。
聂空空呆了一下,快步走入鬼门道,跟到她身边。
从黑暗中走向喧闹处,仿佛从冥府走向人间,她擂鼓般的心跳,随着那青衣的步子,一步一步,冷静下来。
……
兴许是因为别的戏目太过精彩,那一出飞剑跳丸的老套戏法,并未得到多少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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