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尉为何帮我?”
“我虽与郑君没什么交情,却知道你的为人。”
陈皓初搓去指间余灰,“你身具神通,不好钱财。
又并非出身大族,膝下也仅有一子,身后无甚羁绊。
像你这样的人,定然不会贪图些粮食,做自毁前程的事。
而且来帮你的也不是我,而是神咤司右禁。”
陈皓初拿起阴刻“神咤司右禁判事”
的腰牌,给郑君山看了一眼便收起来。
“青灵县乡绅势大,与朝中官员牵连不小,郑君这般不肯同流合污的,在此县为令,必定受到排挤。
如今圣人西去未归,天下乱象四起,心怀鬼胎之辈,行事也愈发肆无忌惮。
郑君如今被抓住了把柄,若就此被打压下去,是朝廷的损失。
我能做的不多,只有毁去一些证据,不知郑君接下来有何打算?”
郑君山盯着陈皓初。
这位青灵县明府,纵使被人当面试探,也总是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但就算身具神通,他也不是神人。
陈皓初的一番话,让他有些欣慰,也让他卸下防备,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摇了摇头。
陈皓初面色微凝。
“三千石。”
县府的院子里传来蛩鸣声,郑君山声音低沉,他望向窗外冷月,“一月前,山南道的粮食运来时,本该有两万石原本的两万石粮,原本就只会在青灵县卸下八千石,剩下的要运去州府。
粮食运到青灵县时,我被秋祭牵绊住,便派了个信得过的去收粮。
秋祭过后我去粮仓查看,却发现表面的是米,下边压着的都是沙子。
两万石粮,运到这里,只剩三千石是粮食。”
陈皓初听着郑君山的话,低声道:“好狠的手段。”
郑君山接着说:“粮已入仓,若有减损,责任都在我一人。
州府那一万石粮的坑,我已填不上了。
若把损粮的事掀出来,仅剩的三千石粮,也要先送往州府。
那时的青灵县,已是民不聊生,我甚至亲眼见过析骸易子之事。
三千石粮,三十六万斤,分到青灵县六万人手里,每人分得六斤,勉强能撑过半月。
的确,鬼兵之事是伪造的。
我找了些人,先传出昌平鬼主出世的消息,又假冒鬼兵,把那三千石粮食拿出来,分给了县中百姓。”
陈皓初捏拳,冷笑道:“怎么没有鬼兵,拿走那失掉的一万七千石粮食,层层包庇的人便是鬼兵。
郑君可查出来那些粮食辗转到何处了?”
“无暇去查,也无需去查。”
郑君山摇头,“盘剥粮食的人,终归要趁价高时换成财帛。
但靠我一人之力,动他们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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