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新接着说道:“他说过两天就给你写信。
他倒很好。
他的信也不长。
不过……”
他沉吟了一下低声对觉民说:“他寄了一篇关于大家庭的感想的文章来,叫我看了交给你拿去发表。
这个我没有给三爸看。
我知道三爸看了一定会抱怨我。
三弟上一封信里写了几句激烈的话,三爸看了就不高兴。
他抱怨我不该把三弟放走,他说三弟将来一定会变坏的,我也有责任。”
“这叫做自作自受。
你为什么要把信给他看?”
觉民不了解觉新的心情,却也抱怨他说。
觉新不理睬,好像并没有听见觉民的话似的。
他偷偷地把周氏看了一眼,看见她只顾调逗海臣,并不注意他们讲话,就轻声说:“不过我担心的不是三弟会变坏,倒是怕他将来会变成革命党。
所以我有点……”
他突然闭了口,不再说下去了。
“革命党”
三个字在淑华、淑贞的耳里是完全陌生的,她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淑英略略知道一些,那是从她最近读过的西洋上面知道的。
但是她还不能够十分了解。
真正了解的只有觉民和琴,然而琴也被这三个字吓住了。
“不见得罢,”
琴略略皱一皱眉头,疑惑地低声说。
但是她又严肃地问觉新道:“那篇东西在哪儿?给我看看。”
“你带回去看罢,我等一会儿给你,”
觉新低声答道。
“我去拿,在抽屉里罢?”
觉民急于想看那篇文章,就站起来对觉新说。
“嗯。
你就在我房里看,不要给别人看见,”
觉新小心地嘱咐道。
“我晓得,”
觉民应了一声,便在茶几上端起一个茶杯喝了两口冷茶,然后放下杯子吹着口哨往过道里去了。
觉新掉过头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
“大哥,”
淑英忽然恳求地唤道。
“你下次给三哥写信的时候,请你托他打听打听上海学堂的情形。”
“你替哪个打听的?”
觉新回过头惊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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