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的思绪却停留在方才那一幕上,邬莹莹究竟何时回的长安,她竟没得到半点风声。
要知道她所有的消息,几乎全来自程伯。
呵,她早该想到,一到了邬莹莹身上,她的消息就滞后得可怕,
程伯样样事情都帮她『操』办,却从不在她面前透『露』邬莹莹的消息。
程伯忠心耿耿,向来以阿爷马首是瞻。
这一切,只能是阿爷授意。
她暗暗咬紧了牙,看来要查邬莹莹,首先要绕过程伯和阿爷。
可是除了程伯,她身边最得用的只有端福了。
端福当年也是阿爷的死士,只不过由阿娘病中指派到她身边的,她隐约觉得,端福对阿娘的那份敬重,甚至超过了对阿爷。
阿娘去世后,端福便整日守护着她,程伯誓死效忠阿爷,端福眼中却只有她这一个小主人。
滕玉意曾问过姨母,阿爷身边那么多能人异士,阿娘为何独独挑中端福。
姨母也不甚清楚,只隐约记得她阿娘当年离开长安时,曾经在中途救过一个护卫,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端福,姨母也不确定。
或许是感受到了端福发自骨子里的那份赤诚,打小滕玉意就更愿意让端福帮她办事,如今想起前世端福舍命相护的那一幕,她就更信重端福了。
假如不想让阿爷知道今日的事,只有让端福出手了,但端福只有一个人,哪能再□□去盯梢邬莹莹,况且邬莹莹当年在滕府住过不少时日,一眼就能认出端福。
滕玉意想了想,络腮胡只能挡住她下半张脸,眉『毛』和眼睛却『露』在外面。
她随手抄起桌上的墨条,『摸』索着在脸上画了几笔,一对弯弯的蛾眉,转眼变成两条又黑又粗的『毛』『毛』虫。
接着又在眼睛下方和鼻梁处,各画了一颗拇指大的黑痣,末了抓了点桌灰,在眼睛周围添了几把。
弃智张大了嘴。
滕娘子不过在脸上画了两下,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这是——”
弃智恨不得把自己的圆脸凑到滕玉意眼前来。
到底是哪里不同了,若说刚才还有熟人能认出滕娘子,如今怕是迎面走来也认不出。
滕玉意对着弃智好奇的脸,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只勉强开腔:“我出去有点事。”
弃智急忙看一眼窗外,庄穆还未出来:“王公子不是也在盯梢那泼皮吗?不盯了?”
“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盯。”
滕玉意说着起了身,就听外头廊道里有伙计说:“娘子要的砚台主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今日娘子过来取,娘子在此稍等,小的马上就来。”
门口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噫,这不是青云观的弃智小道长吗?”
滕玉意抬头望去,对方也撩起了面纱,定睛看了看,原来是武绮、李淮固、郑霜银、彭花月、彭锦绣等一众贵女。
说话的是武绮。
李淮固几个在后头,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和弃智。
此外还有郑武两家的几位小公子,显然是陪姐姐出来买东西的。
弃智不大叫得出这些少男少女的名字,但他知道,因为自小就跟师公在长安城走动,认得他和绝圣的人不算少。
他肃容行了个礼:“贫道有礼了。”
彭花月和彭锦绣初来长安,并不知道武绮为何对一个小道士这般敬重,附耳一问,才知是清虚子道长的徒弟。
众女面『色』微变,清虚子可是当今圣人的恩师,圣人待之如亲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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