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旷也微微有了几分醉意,从腰间抽出长笛,随着马头琴的节奏吹起来。
廿廿小脸绯红,眯着眼睛笑望着尹天旷。
却不想那老者的琴声越来越悲凉,最后竟然弹不下去,停了下来。
两行眼泪自粗糙紫红的脸膛上流下。
“又想儿子了。”
蒙古妇女捏着老伴的手,抱歉地冲尹天旷等人笑笑,叹了一口气道:“不是和明军打仗,就是我们蒙古人自己打仗,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日子呢!”
他说的是蒙古语,尹天旷等人听的似懂非懂,却能从中感受到无尽的悲哀与苍凉。
第二天早上,尹天旷等人被蒙古包外一阵阵撕扯呼喊的声音,及牛羊嘶鸣的声音吵醒。
尹天旷睁开眼,警觉地向旁边看了看,星远、素弦此时也醒了,廿廿与碧萧却睡得正香。
尹天旷看了素弦一眼,示意素弦保护好廿廿。
素弦点点头。
尹天旷掀开门帘出去,只见外面人嘶马吠,不知何时来了大队的明军。
那些明军来到蒙古人的聚居地,肆无忌惮地抢夺牛羊,和蒙古人那不多的一点财产和存粮,稍有反抗便对蒙古牧民兵刃相见。
一时间人喧马吠,牛羊嘶鸣,明军的呼喝声,蒙古牧民的哀嚎声连成一片。
此时廿廿和碧萧也被吵醒,走了出来了。
只见这家年老的蒙古女人正伏在自己丈夫身边失声痛哭,那蒙古老者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左胸一个暗红的伤口,鲜血将伤口周围藏蓝色的蒙古袍都染成了蓝黑色,伤口处还兀自汩汩地向外淌着鲜血,鲜血染红了周围盛开的金莲花。
蒙古女人用双手使劲捂着丈夫的伤口,那双粗糙的手也被染得通红。
她一边哭着,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
廿廿虽然听不懂,却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绝望与撕心裂肺的伤痛。
“素弦,你快去给他看看吧!”
廿廿焦急地对旁边的素弦说。
素弦忙去帮忙探视伤口。
无奈伤得太重,忆梅山庄的伤药敷了上去,马上又被鲜血冲开。
那蒙古女人哭得更加厉害了,沟壑纵横的脸已然变形,像被雨水打湿的枯木。
“孛罗王子呢?怎么不来保护自己的子民呢?”
廿廿皱着眉头向孛罗王子王帐的方向望望。
那边却只是一片碧草蓝天,哪里见得着一个蒙古兵马。
“想是明军大举进攻,他怕抵挡不过,带着蒙古兵逃了吧。”
尹天旷淡淡地说。
素弦帮着蒙古男人处理好伤口,走过来说:“我之前只听庄主说过蒙古人如何在边界抢夺汉人的东西。
却不想汉人也是似强盗一样。”
“呵,”
尹天旷冷笑一声,冷冷地道,“人性都是贪婪的,战士在外征战饱受风霜,领兵者为了鼓舞士气,默许士兵可以抢夺百姓财物,随意烧杀抢掠的很多。
而且明军也是意在报复。
之前他们也受了蒙古人不少欺负。”
“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汉人,最终受苦的还都是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廿廿怜悯地望着那些绝望的蒙古人,心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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