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看法,她几乎什么都爱,看到什么写什么,都做得极投入、极认真。
读她的文字和见她这人一样,她的关怀是让读者明白:这世界极大,除了你自己,还有别人呢!
也就是看了这部书才晓得,她今天应有的学术地位与工作成就,那也是极艰难竭蹶挣扎奋斗而来,没有一步是“幸得”
。
她的“容量”
,与她的“伸缩性”
,“皮”
和耐磨耐摔,从她手指按着冷冷的琴键,教孩子们唱“1——2——3——4”
时,就养成有素了,浑然圆融了。
乔典运在世时,我、乔典运、王钢,还有一位摄影家贺海龙,都是好朋友,见了面琢磨切磋,口无遮拦心不设防。
我早年受人轻蔑欺侮惯了,练得心虽无山川之险,口却有城府之严,见了人常常先“警惕”
起来。
一见这几位,立即就麻痹了。
现在乔已逝去,我和海龙步入老境,或游戏子孙,或游戏笔墨。
王钢却还在认真作文认真做事,除了编排她的饭碗工作,还在照护儿女,她的丈夫云正与她和谐美满。
她有这样好的落局,真也不枉了她半生的努力。
“王钢不钢”
,其实也不然。
为人处世见柔见韧,这是她的特性。
你想象不出一个暴躁、剑拔弩张的王钢是什么样子,反正我是没见过。
看她的小说、散文,也是个温婉派吧。
我没有见过她的诗,想来大抵差不多。
但是一写到报告文学,写到现实中实在的人事、人物,她的思绪似乎发生了跳越。
世界的“世”
,本身有“蒙蔽”
的意思;“界”
有“间”
的含义——这当然是佛学堂里头的东西。
从创作文学到写实文学,她似乎是从尔一世跨进我一世,从彼一间跃进此一间——文学本就无间炼狱,大致一个文学家都定格在某一间中,而她能随便这一间那一间轻松地串门儿!
我晓得她读过一点佛经,是否从中有所悟呢?本来“阴柔”
的她,到了《如坐春风》这本书中,你找不到她了,虽然没咄咄逼人,不作张牙舞爪那种竭力,但很轻松的,变成一种健美的阳刚之气。
人物在她笔下,无论血、汗或泪,都在向你倾诉那斩棘披荆、摧枯拉朽的奋进与角逐,一往无前的男性格斗精神。
你单读这文,难得想到作者她是女的,这其实很令人诧异的。
“如坐春风”
的典故,出自宋代《伊洛渊源录》卷四:朱公掞见明道(程颢)于汝州,逾月而归。
语人曰:“光庭在春风中坐一月。”
本意是指与良朋益友会心交流时的心态。
我解释异化说,这《如坐春风》中采写的人物多是春风得意的成功者,王钢坚持不同意,说“没有那一说”
。
我还有王钢如坐春风的意思,不知她能否同意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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