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棵无用的树,长得高大又如何?做成船定会沉没,做成棺椁定会很快腐朽,做成器具定会很快毁损,做成房门定会流脂而不合缝,做成房梁定会被虫子蛀蚀。
这种不能取木材的树。
什么用处也没有!”
徒弟们只好按捺住欣赏大树的心思,跟着木匠离开。
这天晚上,木匠睡到半夜,突然在睡梦中被敲醒了。
其实他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境,只见一位白须白发的长者拄着手杖走过来,用手杖敲着他的头说:“醒醒,你这蠢东西!”
木匠被敲懵了,“老人家,您找我有什么事呀?”
“咳咳,我就是被你评价毫无用处的那颗树。”
木匠吓了一跳,呦呵!
老树精来找麻烦了!
老树精一边举着手杖敲打木匠的脑门,一边讲道理:“你说谁没用?你拿那些普通的木材和我相比?哼!
你以为的有用,对我来说才是无用!”
“那些果树,果实一旦成熟,就会被打落在地。
收完果子以后,它们的枝干也要遭受摧残,大的枝干被砍断,小的树枝被折下来。
就是因为它们能结出鲜美可口的果实,这才招来了祸患,一生受苦。
因此不能终享天年,早早地夭折。
万事万物莫不是如此。”
“我寻求无用的方法已经很久很久了,枝干弯曲有树瘤,就不会被当成木材砍伐,制作成各种器皿,因此保全了性命,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地方活了上千年!
你认为的无用,恰恰是我最大的用处,长寿的诀窍。”
“村民在树下乘凉,旅人在树下歇脚,孩童在树下嬉戏,不是很惬意吗?怎么能说我没用呢?只用木匠的眼光来衡量一棵树,这是多么的狭隘!”
孔融看了看韩先生那根做工精良的手杖,头上被敲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用手一摸,显然已经微微肿起,孔融更心塞了——他严重怀疑,郭嘉故意嘲讽他。
看热闹的人群中,隐约传来压低的笑声——不用怀疑,奉孝就是在嘲讽你。
又是手杖啊,郭嘉对手杖是有多大的怨念?
辛毗行礼道:“韩先生,孔先生,文若来了。”
风过,吹皱一池秋水,檐角的铃铛叮咚作响。
荀彧的身影刚刚出现在远处的回廊下,孔融就惊奇地发现:那个把他气得肝疼的臭小子已经收起唇枪舌剑,仿佛一只狼崽子,藏起了锋利的獠牙,收敛了尖锐的指甲,变成人畜无害的家猫,懒洋洋地抖了一下蓬松的皮毛,舔着爪爪,偶尔摇一下尾巴尖。
孔融:“……”
差别之大,判若两人。
荀彧对此一无所知,在他的记忆中,郭嘉本来就是率性可爱、善解人意的少年郎,只是不喜欢繁文缛节、虚伪客套罢了。
天上的云变幻着形状,卷舒聚散无常。
书院的同窗,少了几位故人,多出来几个新面孔。
荀彧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孔融让梨”
、“小时了了”
的故事,可谓是久闻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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