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不同,和当时我们兵团里的兵痞子都不同,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世代簪缨,对,你们林家是世代簪缨,门楣光耀,林老夫人也待我极好,还给我说了一门好亲事。”
林姝:“那肯定是你也有过人之处吧,爷爷他是不会看错人的。”
“可能吧,但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这一生中,毫无疑问,林文年就是他的贵人。
林姝:“那裴,裴大伯和我爸爸原来是好朋友吗?”
“对,裴致的性格不知道像谁,是个闷葫芦,从小我都以为他是哑巴,其他小孩也都不愿和他玩,只有你父亲,总带着他,他们一起上学,考军校,进部队,后来又进了一支直属大军区的特种部队。”
说到这,他不禁也有几分老泪纵横的冲动,“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牺牲的吗?”
林琛的死,当时为了不刺激孙施莞,在孙家是禁忌,没有人敢随便提。
后来,林文年也没有详细说过。
她只知道是牺牲于一场营救任务。
“是为了救人。”
“对,是为了救人,救裴致,”
裴宏章看她怔住,呼了口气,继续说,“那次他们接到紧急任务,有一辆中国的商船在□□域被劫持,你父亲身为队长带着他们抢滩登陆,本来任务执行得很顺利,但最后撤离的时候,对方居然还有一个狙击手,裴致的腿被打伤了,你父亲是为了回去救他才......”
他不忍再说下去。
那是总参谋长唯一的儿子,是身经百战万里挑一的战士,是国之利器,是悬在敌人心脏上的一把尖刀。
空气沉默了许久。
裴宏章:“是我们裴家对不起你,所以不论是付出什么都偿还不了——”
“爷爷,你这些年对我这么好,一直是出于愧疚吗?”
裴宏章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一开始是愧疚的,想尽他所能地去补偿她,只有她喜欢,千难万难,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来给她。
可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她是这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相处久了之后是打心眼里地喜欢她,想她如果是自己的亲孙女就好了。
“不是,只不过你不恨吗?”
裴宏章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平静。
“恨谁?裴致吗?”
他是父亲年少的挚友,后来又是一路同行的战友,对于军人来说,在战场上,战友就是彼此的后背,是生死相依的。
她父亲一定从成为军人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保护人民,保护战友,保护国家,随时为他们牺牲的准备了。
“我不恨他,不恨爷爷,也不恨裴家任何一个人。”
就像当年举国维艰血流成河的抗日战争,没有一个军人会去恨被自己用生命挽救下的同胞,否则,不会有人义无反顾前赴后继地奔赴战场,也不会有后来的胜利。
“我只恨那个开枪的刽子手,他后来死了吗?”
“死了。”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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