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你怎么不把银子来带回家里养?好歹上有片瓦能遮风挡雨,好过它流落在外,平时也能与你作伴。”
因明山上峰灵气充沛,适宜修行,下峰亦有灵气溢出,万物生灵在山里可比在牛柏村好多了。
早前季恒起意让银子来跟她回家时也问过,银子来不屑,道是山中自由,机缘多。
“它野惯了,觉得村里没个好人,怕村里人把它偷走吃了。”
“又胡说。”
季恒挽住姐姐的胳膊,“姐姐,我要去的地方离村子不近,怕赶不及送你去齐石镇。”
从村里到镇上,坐牛车两个时辰的路程,之前季清遥下午歇个晌便动身,堪堪在太阳落山前到学堂,季恒最多送她到村口,当然,没送到更远的地方是她不许,否则她这妹妹一定会送她到齐石镇。
其实季清遥不喜送行,尤其是每回季恒笑眯眯地同她挥手,让她不要担心,待牛车走远了才一个人落寞地回家。
然而明日即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学堂放假。
季恒忘记节日,季清遥本想提醒她,一想她晚上回家看见自己定会惊喜,便也没提此事,只嘱咐季恒莫要贪玩,莫要贪多,早些回家。
季恒背着吃食和水囊,怀里揣着几把薄好的石刀,腰间插着柴刀,心里头惦记着妖兽内丹和银子,风风火火往约定地方赶。
穿过寻常山道,行至因明山的岔道口,察觉足下脚感不似以往,她忽然停下脚步,回退一二,从边上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来,方弯腰查看地面。
拨拨弄弄一下,竟叫她在草泥地里翻出一块半旧不新的丝帕。
丝帕本是明黄色,上有金银线绣制而成的凤鸟与花草图样。
以季恒不出村子没甚见识的眼光,只晓得丝帕绣工精美,用料上乘。
不说绣工,光是这一小块她从没过的细巧布料,就已超越她生平所见所有的料子。
毫不夸张地说,齐石镇上的七巧秀坊里也没这等高级货色。
只是这不知什么料子的帕子上赫然印着一个肮脏的泥脚印,抖去帕上的草屑泥土,季恒思量,就冲这凤鸟花样,送去秀坊或是当铺约莫还能值几个小钱。
此时,轻抚的微风送来脚踩枯枝咔咔作响的声音。
随后,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
“小姐,莫要担心,说不得是落在前头了,此地人迹罕至,不会有人捡去的。”
季恒想也没想,将丝帕往怀里一塞,鞋子踩踩地面的土,假装自己刚刚上山。
前方山道出现两道身影,左顾右盼,似在找寻什么。
季恒运足目力,仔细端凝,来人均是年轻女子,一人身着鹅黄色裙衫,脚步轻缓,体态从容,另一人像是大户人家的丫环打扮,身着碧罗纱裙。
既然有丫环,那黄衣少女自然是她口中所称的小姐。
在因明山出入一年多,季恒第一次遇见其他人,还是外乡人。
无论是齐石镇还是牛柏村,当地人说话有当地人的口音,那丫环一开口即是标准官话,毫无当地特有的乡音。
要问季恒如何知晓。
当初姐姐和她被当地人排斥又不敢太过排斥的原因之一就是口音。
“喂,你。”
那丫环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季恒。
季恒假意循声望去,视线先落在黄衣少女身上,纵然对丫环的语气十分不喜,看清来人,她不觉眼前一亮。
黄衣少女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模样,生得秀丽端宁,气质娴静,体态雍容,由内而外散发这一股乡间罕见的沉静贵气。
和她一比,季恒自觉是个实实足足的野丫头、稻草人。
心头略微有些不服气,但是想到姐姐跟眼前的少女差不了多少,甚至比她多几分成熟女性的娴雅温婉,心里的一口气平了。
至于那盛气凌人的丫环,季恒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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