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手摸到濡湿的一处,带着粘稠,心蓦的提起:“你受伤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官帽已经没了,头发凌乱的落下一些,遮着那张好看的脸,血点子在他眉间、面颊散布,加上一身暗褐色,整个人带出一种邪气,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无双现在大概知道,他在战场上会是什么样的。
龚拓沾着血污的手擦了下脸颊:“不是我的。”
他伸手,帮她把头发上的杂草捡下。
无双知道,即便是他身上有伤,他也不会说出来。
“走,那些人还会来。”
龚拓警惕的看着四下,眼神冰冷。
无双点头,现在什么也不多问,趁早脱离险境才是正经。
没走大道,他们沿着小路前行,心里算着里沧江渡头的距离,步行总是会比骑马慢很多。
两人没怎么说话,龚拓走在前面,拉着无双的手。
冷风吹过旷野,耳边似乎听见了沧江的水浪声。
只要过了前面的柳树林,就会到达江边,届时一定会有人接应。
忽的,龚拓脚步停下,往身后看了眼,攥着无双的手紧了紧,声音很低:“跟上我,千万别松手。”
说完,便拽着无双快速跑出去,专门挑树木杂乱的地方。
他上过战场,对于杀气总是能够敏锐感知,包括如果对方伏击,会选择在什么地方?
无双被猛的带着跑,就在刚才站着的地方,赫然一枚箭矢钉在地上。
顾不上后怕,她快步跟着他,在他的牵领下,竟也是从来没有过的速度。
可她明白,他带着她终究还是会被人追上。
两人跑在那片干枯的芦苇地里,后面魏庐带着人狠命追赶。
已经能够看见渡头,那边停着一艘大船,蓝色的幡旗,在江风中招展。
可是后面的追兵,只与他们相隔几丈远,哪怕脚下一个趔趄,便就会成为他们的刀下鬼。
无双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摸出竹哨,含在嘴边,然后吹响。
哨声不算悠长,更像是呼唤鸟儿的轻笛声,但是足以让船上的人听到。
若是凌无然在等她,一定会知道。
果然,下一瞬有一队人朝这边而来,动作利索,步伐身姿轻快,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趴下!”
龚拓摁上无双的脖颈,带着她趴去地上。
无双身子跌在松软的芦苇上,只听头顶嗖嗖嗖响,然后是后面人的惨叫声。
她从龚拓的臂弯下抬头,看到了前面整齐一排人,手里俱是握着□□,正不停地往外射发,落雨一样密集。
她还看见,一个身姿娇巧的女子正从船上下来,几乎是跑过的跳板,让她担心人脚滑一下掉进水里。
后面,魏庐眼见形势不妙,拉了一个人做挡箭牌,随后拔腿往回跑。
龚拓从地上起来,握着无双的臂弯,将她从芦苇上带起来:“无双,有没有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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