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暝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这女孩的话有几分可信。
容雨苍越发感到生气。
倒不是为了这弟子背叛旧雪而生气,而是为旧雪眼光竟差到如此地步、收了这样的徒弟而生气。
这个时候,树林里发出许多动静。
容雨苍立即躲得更深,天韵和方秋暝也被惊动,两人一齐望向来人的方向。
乌听雨一见到天韵,就想起上次在逆舟堂发生的事,顿时脚步停在原地,朝天韵挥了挥手。
见天韵不理她,她又向方秋暝道:“方爷爷,您是哪位方爷爷?!”
她身后一群年轻的、年长的,手持带羽毛的竹杖,每个人脸上都笑眯眯,大概日子过得十分舒心,其中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站出来:“听雨,不得对方老仙师无礼。”
方秋暝也一改先前的严峻神色,笑道:“我是秋暝爷爷,怎么,又分不清?”
乌听雨:“是呀,方家爷爷那么那么多,总是分不清。”
这话放在平时一点没错,但如今方家一连死了七位长辈,曾经的十八代同堂只余零星的十一位。
乌听雨这无心的一句话直戳了方秋暝的痛处,只见他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好在这时候其余方家人赶到,连忙打断这尴尬的情形。
“乌仙师,怎么你们也来了?”
方青山问道。
还以为按照你家的脚程,怎么都得等年后才能到了。
趁着乌蓬家和方家寒暄之际,方秋暝低声对身旁的天韵道:“今晚子时月上时分,刑惩石旁等我。”
天韵没回答。
就在此刻,乌听雨忽然走到方秋暝身边,先是对天韵笑了笑,见天韵还是不理她,才转过脸仰视方秋暝的脸庞,打量片刻,好像有什么很奇怪似的。
她父亲乌庭竹在身后叫她:“听雨,太无礼了。”
“不是啊,”
乌听雨指着方秋暝,“我看到了,我好像看到了。
爹爹,您快来看,我怕我看错了。”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乌庭竹走近,却在只剩一米距离时停住了脚,话音渐落。
“怎会如此……”
他道。
方秋暝最厌恶别人故弄玄虚,他活了一百多岁的人,什么奇怪事情没见过,“如何?”
乌庭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见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方家人的眼神逼得他有些紧张,这才小心翼翼开口道:“秋暝仙师,今夜子时月上时分,您将中毒身亡。”
方秋暝瞳孔遽变,猝然看向天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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