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晚堂瞪大眸子,“是……是这扮,是……”
“她有体弱咳嗽的『毛』病?”
廖晚堂还未说话,一旁那做嫂嫂的便道:“是,有的,她是个『药』罐子,平日里常要吃『药』吊着,到了秋冬之日,常咳嗽止。”
李廉心底一叹,“那便能肯定了,先回答我的问题,而后派两个跟着我的去义庄认尸吧,尸体好辨认,她的遗物你应当看看。”
廖晚堂木呆呆的点头,像是没反应来,李廉由语声拔高了些,“二十日那天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廖晚堂像被惊醒,眼底『露』出些悲『色』,又颤声道:“那天……那天做衣服的绣娘出了点岔子,耽误了一件袍子的进度,我是小本经营,裁衣裳要便是靠着这些回头客,当日我记得李老爷十分满,还和店里吵起来。”
“掌柜的赔礼道歉,又说晚些时候会亲自将袍子送去,之后我夫责骂了那绣娘,这时,晚秋出来帮绣娘说了两句好话,她便吵起来……”
廖晚堂说的廖夫『色』变,她赶忙道:“那绣娘差事没办好,自然该骂的,晚秋她又常年病着,帮上忙就算了,还要吃『药』,吃『药』费钱,如今生意好做,进项越来越少,她却还当自己是大小姐,我吵的厉害,是……是晚秋自己说要去送袍子的,还说要去姑姑家里……”
廖晚堂道:“我姑姑嫁去了城西永宁坊,姑姑待她错,她经常去小住日,因此那日她没回来,我都没在意,没想到……”
廖晚堂这时哑声道:“诸位差爷,晚秋她是如何死的?是被谋害吗?”
李廉唇角紧抿,“是被『奸』杀。”
廖晚堂夫妻倒吸一口凉,面上满是惊悸,李廉见状打量铺子内外,“你有仇家?平日她与谁交好?有没有哪家公子对她有意?”
廖晚堂吓呆了,廖夫也面上青白交加,她道:“我是绝仇家的,平日里,她只有个手帕交,有没有对她有意,这个我知,应当是没有的……”
她看一眼廖晚堂,“晚堂还想给她说亲呢,想给她说一好亲,官家喜商户,比我富贵的家,但凡知道她常年吃『药』,便道她好生养,也愿结亲,这半年,晚堂也在为此事发愁,却没想到……”
廖夫惊吓有余,悲痛却多,此时挤出两滴眼泪来,也知假,廖晚堂显然比上她心志强韧,李廉又问了许多,皆是廖夫来答,方知廖家没有仇,也未得罪谁,廖婉秋平日里除了在铺子里帮忙之外极少出,更未与哪家公子走得近。
宋怀瑾这时道:“你迎客,曾遇见古怪的客?”
廖夫道:“哪般古怪?”
“看似怯懦畏缩,又或者看似脾极好,实则却然者。”
凶手留的线索太少,只能如此描述,廖夫和廖晚堂对视一眼,皆是茫然,“我的客,倒是有看着便教养极好的,是是装的,我敢『乱』说。”
见二说出个什么,李廉又将伙计叫到一旁查问,小厮道:“小姐平日里脾好,对也好,那日小姐帮绣娘说话,和夫吵起来,夫说小姐嫁也嫁出去,还要花大价钱吃『药』,说小姐吉利,说整个家都是被小姐拖累的……”
“反正许多好听的话,小姐一之,便说她去送衣服,平日里小姐在铺子里帮忙,也偶尔去跑跑腿,那天天『色』晚了,又雨,我是有些担心的,夫说她要去便去,总比吃白饭强,我便也敢说什么,没想到……”
伙计说的眼眶微红,李廉问道:“在店里来往的客里,有男客对你小姐心怀轨?又或者示好?”
伙计想了想,摇头,“这倒没有,我这半年生意好,客也大都是熟客。”
廖婉秋常出,只有在铺子里才会接触到,然而查问来,却又并异常,这让调查陷入了僵局,到了此时,廖晚堂才在一旁抹眼泪。
李廉摇了摇头,想起另一件事,“廖晚秋身上带着的那凤头簪和玉兔捣『药』耳坠,你知道是从何处得来的?”
此事伙计知晓,“是前一天晚上,我铺子马上要打烊了,一个姑娘忽然进来,说要用这件首饰换十两银子,小姐一看这些皆是珍品,便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了那姑娘十两银子。”
“后来呢?那姑娘去了何处?”
“好像出往北走了,那姑娘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神『色』太好。”
李廉和宋怀瑾对视一眼,皆有些担忧,他还知孙菱是否归家,眼自然以这案子为重,二带着大家先在铺子里搜查了一番,又将铺子里伙计的身份一一记,便吩咐带廖晚堂夫妻去认尸。
铺子里眼两个伙计,两个绣娘,得知廖晚秋出事,都颇为伤怀,李廉再带去远处的廖家宅子走了一趟,只见到廖晚秋的嫡母和她一个侍婢,这侍婢本是廖晚秋的,后来廖老爷死了,这侍婢便成了大家的,平日里廖晚秋去铺子里帮忙,皆是独来独往。
查问果,宋怀瑾和李廉都纳闷,宋怀瑾便道:“会否是偶然撞上,凶手是临时起意?”
戚浔道:“死者身上贵重之物都还在,且死者死后凶手还将其抛尸桥洞之,如此,反倒更是容易叫大家发现,再加上死者被绑缚,而那火神庙里未见用之细麻绳,反倒是有许多破烂布条用,若是临时起意,何用布条绑缚?”
“此外,死者的灯笼和油纸伞知去向,凶手抛尸之后,多半曾返回火神庙将东西带走,现场也未留与他有关的其他线索,谓有条紊,更像是谋划的。”
宋怀瑾颔首,“看来还要筛查她识之,去问问她那个手帕交?”
李廉应是,“与她交情好的有三,城南住着两,城东一,我还想去她姑姑家走一趟。”
宋怀瑾立刻道:“那我兵分两路,你去她姑姑家,再去城东那家,其他两处交给我。”
他二商定,戚浔便决定再回义庄一趟,宋怀瑾令周蔚跟她一路同行。
从甜酒巷到义庄并远,等她二行到前,便见廖晚堂夫妻面『色』惨白的瘫坐在正口,二浑身脱力,喘吁吁,皆眼眶发红,负责带路的衙差解释道:“看到尸体,被吓坏了,还吐了一场。”
腐尸的确骇,廖晚堂便罢了,廖夫尤其被吓得狠了,此刻哆哆嗦嗦的抓着廖晚堂的手道:“我没害她,是她自己要去的,与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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