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琮躲在书后,缩着肩膀,微微抖动。
良久,他从书后探出头来,摸了摸眼角笑出的眼泪,憋着笑一本正经道:“祖母的正骨法很有效,附近街坊谁跌了扭了都来找她的。”
他最后几个字发了颤,显然是快憋不住了。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对,那分明不是狗,是一只骚狐狸!
书呆子,你死定了!
***
每日一次之正骨,疼得赛姜直挠床。
可那书呆子的祖母着实有几分本事,赛姜每疼过之后一觉醒来,便有显而易见的好转。
这日,叶老太走后,赛姜却没有睡意。
她趴在榻上,听着寂静夏夜中的声声虫鸣,想起她小时候和姜婉遛到芦苇荡里捉流萤,被匆匆赶来抓人的赛燃一顿臭骂。
赛姜艰难地侧过身子,手肘撑床坐起,薄毯滑落带过小几上的小瓷勺,敲在碗上发出一声轻响。
“叮。”
房门打开一条缝,叶琮站在屋外。
叶琮家的小院只有两间卧房,他自己的屋子让给了赛姜,叶老太一个屋,都是女眷他也不便去挤,索性在廊下支了躺椅守在外面。
“赛姑娘?”
他揉了揉眼睛。
“想出去走走。
这里太闷。”
她以为那书呆子又要唧唧歪歪啰嗦个不停,谁料他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推门进屋来扶她。
“出去不安全,在院里坐会可以吗?”
叶琮将自己廊下的竹躺椅搬到了小院中央,又将上面睡乱的褥子枕头铺平,这才扶着赛姜小心坐下。
书生家的小院约莫一丈见方,白墙青瓦在茫茫人世间框出了一个家。
赛姜仰头上望,四四方方的小框内月朗星稀。
她摸向腰间,习惯性地想要用指腹去摩挲刀柄上的虎纹刻印,这才想起她的那把苗刀已经立在屋内墙角好些日子,只怕此刻已经积了不少灰。
刀该擦了,她默默想。
忽觉眼角亮光一闪,原是叶琮找了个小凳坐下,点起了一只蜡烛,就着烛光看起了书。
赛姜青筋直冒,“你至于吗?”
“还有半年,又到乡试了,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叶琮头也没抬,语气恭敬地说。
“急什么?不是小半年吗?大不了再考一次就是。”
若不是肩膀疼痛,赛姜真想用巴掌抡他。
叶琮翻了一页书,“这次一定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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