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用于堆放货物的仓房被搬空,应时充当授课之地,机灵的阿布又组织人手拆了几个木箱子,拼凑出几张简陋的桌案。
若是站在门口不加以细看,小桌案围绕一张大桌案整齐摆放的架势,还颇有几分村口私塾的模样。
只是桌案后坐的,并不是摇头晃脑,高声诵读的小儒们,而是一个个着装各异,满脸煞气的糙汉子。
叶琮站在中间战战兢兢,他有椅子,却着实不敢坐下。
他觉得自己像一棵被群山包围的小树苗,若是不奋力长高,就会被活生生压死。
门边支了一张小桌,赛姜正坐在桌前用早饭。
她百无聊赖地拿起一个已经凉透的素饼咬了一口,又干又硬。
“磨蹭什么呢?怎么还不开始?”
她把饼丢了回去,问旁边的阿布。
阿布立刻站起来朝叶琮吆喝:“书呆子,磨蹭什么呢?大小姐让你快点开始教!
哎哟!”
他捂着脑袋转过来,一个被咬了一口的饼正在地上滴溜溜打转。
“叫先生!
没常识。”
赛姜呵斥了阿布一句,烦躁地用匙羹搅着碗里的清粥。
往嘴里送了一口,呸!
没味道,难吃。
“你看着,我去外面走走。”
她出了门,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江水。
远处零星渔船点缀,湿润的江风迎面拂来。
心中有事,难免心火浮躁。
昨日之风波,并非偶然,她与许满彪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不是秘密,只待引燃导火索。
她做好了被人偷袭亦或刀剑相向的混战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想要的竟然是账册。
赛姜知道事情不简单,但辗转一夜仍然没把对方目的想明白。
阿布也几乎熬了一宿,用尽了千般手段,也只从男人口中得到账册里有大讲究的结果。
至于这讲究究竟是什么?男人一问三不知。
赛姜抓心挠肝,越想越心烦意乱,狠狠一脚踢在了歪脖子杨柳的树干上。
就在这时,仓房里穿出一声势如虹的呐喊:“赛——姜——”
她没站稳,差点儿一头撞在柳树上。
“赛——燃——”
歪脖子柳树寥寥无几的枝条还在抖动,又是一声撼天动地的咆哮。
这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群中气十足的大汉挤坐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用足力气的嘶吼。
码头周围正忙得汗流浃背的伙计,纷纷手上一顿,齐刷刷朝仓房望去。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赛姜气涌如山,冲到仓房门口,险些被再一声故意拖长的“赛姜”
给轰了出去。
“嘭!”
房门被大力踹开,开至极限又“嘭”
得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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