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刚踏进办公室前,他接到一通家长电话……
“你想不想接下去的两年,”
高文山措辞问他,“体验一下同桌情?”
贺知野仿佛没听清般,鼻音浓重:“嗯?”
看着他浑身写满“您再说一遍?您自己听听这合适吗”
的抗拒,高文山干脆叹了口气,直言:“其实是这样,新同学吧……”
高文山顿了下,“她有点儿特殊。
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就想着让她和你一块儿坐。
这说出去,好歹是你同桌,以后别的班有些同学,也不敢随便欺负她。”
贺知野逐渐耷拉下去的眼皮子一顿,又慢吞吞地撑起来,重复重点:“特殊?”
“啊。”
高文山点头。
那位家长拜托他,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别把岑枳的情况告诉太多同学。
毕竟小时候,岑枳因为这特殊性,被不懂事儿的熊孩子欺负过。
小孩子直白的恶意往往更残忍,听说她这病好赖话都当真,遛起来跟小猫小狗似的,就抱团捉弄她。
被老师批评了,就嬉皮笑脸地说:只是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听话而已。
高文山答应了对方请托,但当即也说了,岑枳的情况,必要的时候,他多少还是得和某位同学透露一点。
毕竟那少年,看着什么都无所谓,其实有原则得很,不是什么事儿都会随便答应的。
但他也让家长放心,这小男子汉,比好些大人都有担当,只要是他答应保密的事情,就算对自己不利,嘴也能紧得就像个蚌壳,绝对不会说出去。
……
高文山回答得这么爽快,倒是让贺知野顿了下。
他略一扬眉,胳膊抬起来,食指隔空点了点太阳穴,问高文山:“天生的?”
高文山严肃了一下神情,点头:“嗯。”
阿斯伯格综合征就是天生的,天生的大脑杏仁核结构和功能异常,这些家长都和他解释了。
还有岑枳学习习惯的成因,也是因为这个病。
“……”
贺知野一时无言。
有种莫名复杂的恍惚感。
所以还真是……脑子不好。
贺知野的沉默,看在高文山眼里就是某种程度的动摇。
“人家长特意大老远地跑过来,拜托我关照一下他们孩子。”
高文山再接再厉,“老师也不好叫人家不放心地走不是……”
“您问过她了?”
贺知野打断高文山即将展开的长篇大论,换了个方式拒绝。
“我看得出来,”
高文山没直接回答,而是认真道,“只要你主动释放善意,新同学还是很想和你做同桌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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