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情欲散去后,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内敛持重的模样。
没人能通过他的眼,看透皇帝再想些什么。
临走前,他宽大手掌摸了摸埋身在他身前睡得毛茸茸的脑袋。
“如今天气凉了,你身子弱不要成日沐浴,当心寒气入体。”
“唔……”
乐嫣睡眼惺忪的,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便这般梦中答他一句。
皇帝对她,没有情,欲时总像是待孩子一般,叮嘱她:“近日朝中乱,日后便是去了哪里身边的人都不可少跟,吃过一次的亏,不要再吃第二次。”
这回小姑娘没回他话了,嘟嘟囔囔依稀是嫌他吵闹,钻回被褥里捂着耳朵去了。
外边天色尚早,甚至太阳未曾升起,月色往长廊下渡上一层浅浅华光。
天子领着人循着熹微的光,静悄悄的回了宫。
……
乐嫣这一睡,又是睡得深沉,直到再次醒来,瞧着菱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暖阳,才连忙从床上直起身子。
瞥见身上新换的寝衣,乐嫣仍是吩咐人抬水来。
温热的水绕过肩头,在雾气中她紧贴着浴桶边缘,缓缓闭上眼睛,享受起片刻宁静。
过了不一会儿,珍娘忧近来给乐嫣添热水。
她静静闭着眼,听着珍娘在身后拿着木瓢往她肩头一瓢瓢淋着水。
“四更天的时候,陛下就领着人走了……”
珍娘瞧着乐嫣洁白玉体上许多红痕,胸上腰肢上最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这般日日折腾,若是有了身子,到时候该如何?”
乐嫣手指绕着垂在肩头的发丝,上面沾染着点点熟悉的男子气息,她闻言笑了笑,“哪有那般容易的?我与卢恒好几年不也没事儿……”
“这哪儿能一样?您房里头也就今夜安静点儿,以往几日哪回不是折腾到三更天四更天的?”
珍娘忧心忡忡,说到这种私密事,到底是不好意思说的直白了。
乐嫣听了,面色白里泛起了血红,很是难堪。
想来,她也是知晓二人间的差别。
乐嫣知晓自己的身子,癸水不准,身子又寒,这与女子来说受孕十分不易,往年她不是没有调养过身子,可总没消息。
仔细想来,到底是不一样的。
卢恒是个房事上十分克制的人,鲜少每晚都胡来……
皇帝却不是。
且……且……乐嫣狠狠咬着唇瓣,不吱声了。
“奴婢这些时日瞧着陛下待娘子的心意倒不假。
只是您与陛下究竟是不同的,无论日后如何章程,您如今同侯爷才离了几日?您不该这般快有身孕的……”
乐嫣‘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这事儿。
孩子自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若是真怀了孩子,这只怕还是皇帝头一个孩子,想想便是一趟深不见底的浑水。
身为皇子公主的生母,她身后又没有势力,日后只怕更是身不由己。
何必呢?
乐嫣只能含糊道:“您帮我偷偷去拿些药,切记别叫旁人知晓了。”
……
日子便这般平静无波,一日日的过着。
如今前朝事忙,那日之后皇帝好几日没能来,忙的时候差内侍往王府上一趟趟跑着,通着书信,送着些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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