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好,转眸去看容寿。
容寿便拱手道:「此案圣上亲自发过话,说是要严惩此事,治他个欺上瞒下,轻贱贵主的罪名。
圣上待娘子可真是一片慈爱垂怜之情……」
太后附声朝着乐嫣笑说:「你舅舅果真是惦记着你,听闻你归家便时常与哀家说起你。
你今年可不是那些十五六未出阁的娘子了,大了该知晓许多东西,不该糊涂了!
你这般留在王府终究不是长久事,可有想过日后如何?」
乐嫣眼皮颤了颤,勉力笑着:「妾才结束上一段不甚美妙的婚事,如今一时半会儿并不想着如此快……」
太后一听当即打断她的话,眉头蹙起:「哎,话可不能这般说了。
女子年岁好,也只这一两年罢了。
更遑论你还是成过婚的?再拖下去过了年岁,可当真是难觅寻良人了……上回冬狩你可是瞧见哀家娘家那个侄子了?觉得他如何?上回他入宫还与哀家说起你来……」
一句句讽刺的词,不该提起的人,终究叫乐嫣面色微白。
乐嫣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回她的话,只能含糊着几句。
太后唇抿的紧直。
盯着那坐在自己下首,眼波含情,妖娆丽质的娘子,心道果真生的一副狐媚惑主的相貌。
她心中狐疑越发深重。
经过此事儿,早对乐嫣提不起几分慈爱来,有的只是惊惧与厌恶。
唯恐那猜忌之事成了真。
若她当真与皇帝背地里牵扯不清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太后只觉得心中郁闷的紧,她纵使心有猜测,言语中多番试探,可终究没有十足把握。
若是以往,还能凭着太后的身份叫她们多受些磋磨,吓唬她一番。
十几岁的娘子,真要有什么丑事,想必很快也就招了。
可如今眼前的这位,可是位比诸侯的国夫人。
便是自己,当今圣母,真要朝她发难,责备她,只怕也束手束脚。
国夫人……
太后忽地心中一凌。
果真是越想不对劲儿之处越多……
仔细想来自从乐嫣回京后,皇帝的一桩桩不对劲儿的事儿。
以往觉得皇帝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莫名其妙,如今仔细想来……
太后一时间竟然摸不准,便只得将心中火气暂且压下。
她再忍不得,再不想看眼前这张过分妖艳的面容。
太后叹息一声,语重心长朝着乐嫣道:「你早些想清楚利弊,该早些相看婚事了。
若是真有看重的郎子,合规矩的哀家自愿意给你们赐婚,你纵使二婚也是光明正大不叫人辱骂的嫁过去。
日后还能有皇室为靠山,谁也欺辱不得。
你说是不是?」
这话可谓是半带威胁半带贿赂承诺了。
乐嫣手指忍不住勾着裙摆上千丝万缕繁杂的金银线,恨不得将一根根金线从裙摆上扯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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