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王座下的暗流突然凝成冰阶，婉儿绣鞋踏碎的每一片霜花都映出往昔——三百年前星曦跪在冰棺前剜鳞，龙血顺着珊瑚纹路渗进她未绣完的合欢枕。
"
阿姊可知这枕芯..."
星曦碳化的指骨突然穿透时空，捏碎冰阶里封存的记忆珠。
婉儿踉跄扶住蓝羽龙尾，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将染血逆鳞扔进火盆："
晦气！
"
蓝羽鎏金竖瞳漫上血雾，龙爪捏碎三丈外的珊瑚礁："
那夜你高烧呓语，她剜了整条鲛尾的护心鳞..."
海底突然浮起七十二盏鲛人灯，灯芯竟是星曦被灼伤的视网膜。
婉儿颤抖着触碰灯罩，鲛油突然凝成冰泪滴落。
星曦腐烂的右眼在灯焰中重现："
阿姊说烛光刺眼...这样可还柔和？"
画面里少女生生剜出眼球，指尖血在空眼眶勾出减光咒。
"
够了！
"
婉儿发间凤冠突然炸裂，三百颗东珠滚落处浮出冰镜阵。
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星曦——剜鳞的、断尾的、抽筋的，却都捧着染血的嫁衣配件朝她笑。
蓝羽龙尾突然缠住她腰肢逆鳞倒竖："
娘子现在撕心裂肺，可想过当年打翻药碗时，她捡起碎瓷片剜鳞止血的模样？"
暗流卷起猩红绸缎，竟是星曦用蜕皮织就的百子帐。
星曦碳化的半张脸突然从帐顶垂落，完好的右眼淌出冰蓝血："
阿姊当年嫌鲛绡粗糙...我剥了七层皮才织出这匹软烟罗。
"
帐幔突然收紧，将婉儿裹成蛹状，每一寸布料都渗出星曦的血渍。
"
破！
"
蓝羽逆鳞刀斩向帐幔的刹那，七十二道冰晶锁链自海底窜出。
锁链尽头拴着的竟是他三百年前被星曦斩断的龙角！
婉儿瞳孔骤缩——那对鎏金龙角正嵌在合欢殿的婚床四柱。
星曦腐烂的鲛尾扫过暗流，珊瑚丛中浮出鎏金笼："
姐夫可知，你闭关刻碑那些年，阿姊夜夜枕着你的断角入眠？"
笼中飘出婉儿素衣散发的身影，正将脸埋进龙角凹槽处轻轻摩挲。
蓝羽喉间突然溢出龙吟，周身鳞片逆张着割破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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