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忍住疼痛继续说道,“潘权乃罪大恶极之人,死有余辜,我周循誓死也不会出卖义士。
三日期限已到,惹恼了郡守,昨日被杖责二十,当日只能匍匐于床头,经过一夜敷药将养,今日已能站立。”
“原来如此。”
姜维羞愧地低下了头,满怀歉意的道,“不曾想错怪了督尉,维单逞匹夫之勇,累及督尉受此酷刑,深感惭愧。”
言毕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潘璋当真是薄情寡义之人,虽说周氏一门如今郁郁不得志,然而周瑜在日,贵为东吴大都督,统领三军,也是他潘璋的老上级。
如今他却丝毫不顾及情义,因小事而对其子动此大刑,当真可恨。
但同时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二乔及其子孙绍、周循在东吴朝局日子并不好过。
“即是周兄弟有伤在身,我等不防叫间舒适包间,坐下来慢慢聊。”
芈桓忙招呼店家预备上房一间,并叫了一些酒食。
进入包间,慕容慧找来一块柔软被褥垫于木凳之上,招呼周循小心坐下。
这四人倒也一见倾心,畅所欲言,竟然聊得十分投机。
但多半是三个大男人在侃侃而谈,慕容慧双手托腮瞪大眼睛静静地倾听着,偶尔帮他们加些酒水。
“今日之天下大局如何?”
芈桓见周循的论述颇有建树,试探着问道。
“方今天下,曹操雄踞北方,中原地区自来是经济繁荣,物资雄厚,更兼挟天子以令诸侯,虎视天下;我东吴坐拥荆、扬二州大部,交州亦在其股掌之间,然荆州方才占据,人心思变,尚未稳定,加之南方诸郡县多未开化,实则根基未稳,故而进取不足,凭借长江天险守城有余;刘备拥有益州、汉中之地,占据天府之国,自失了荆州之后,势力大减,当年诸葛先生之隆中对终成幻影,更兼南中之地时时掣肘,难有寸功。
但凭借蜀道之难,牢牢控制汉中,严守各路隘口,可保一方平安;至于极北之地公孙瓒占据幽州,公孙度据有辽东,尽皆偏远蛮荒之所,拓展空间有限,不足道也。
如此三足鼎立之势已成。”
“接下来情势将做何发展?”
“三国之中,曹魏最强,蜀、吴之间必成联盟,共同对抗北方。
然蜀吴之间联盟并不牢固,矛盾的焦点在于荆州,荆州之于刘备,乃是实现隆中对,一统天下的关键,为其必争之地。
然对于我东吴更是命脉,不管是哪一方占据荆州,都可以顺长江而下,一鼓作气,直接威胁扬州腹地,这对于东吴来说犹如梗刺在喉,故而荆州亦是其必争之地。
这就是吕子明白衣渡江,袭取荆州的原因所在。”
周循依其雄辩的口才,分析起当前的形势来,滔滔不绝,意犹未尽,然而说到此处,却停顿了下来。
芈桓、姜维二人看着周循,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周循顿了顿,像是在调整思路,然后忧心忡忡的道:“我恐吴、蜀必有一战,乃是刘备不甘失去荆州耳。”
“哦,若如此,胜败如何呢?”
“刘玄德必败。”
“何以见得?”
“刘玄德发大军不远千里远征,东吴只需避其锋芒,扼守要害,待其疲软之时,以逸待劳,一股而下,可获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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