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安盯着她片刻,往后退了一步,让开门。
既已登门,总得要看看她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
心里有了计较,陆惟安便摆出了待客的架势,领着絮舞往院里走,穿过中庭时脚下一拐,直奔秋玄清那屋——此人目的不知敌友不明,看此前在东院的表现,还是个心思稠密、明哲保身的,心术未必正,还是先别让她看出自己和秋玄清亲近。
相比起她那两箱寒碜“嫁妆”
,秋玄清来这一趟显然带了不少东西,一进屋门,熏香馥郁的气息迎面扑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点的,经夜居然不散。
小厅主位上坐垫靠垫一应俱全,摆成了一个可以舒舒服服窝进去的状态,两个坐榻甚至并在一起推到了窗下,上面铺了厚实的褥子,褥子上横七竖八堆着好些软枕,粗粗一看至少有四五个。
陆惟安:“……”
行吧,还怪会享受的。
“见笑,屋里乱。”
她若无其事地朝絮舞一颔首,转头进静室拖了张座椅出来。
那座椅矮而重,比书案还沉些,陆惟安拖得吃力,腰微微弓着。
絮舞见状忙上来搭手,陆惟安也不客气,与她合力把座椅拖到了主位下首。
起身时,匆匆塞回领口的玉坠滑落出来,正好晃到絮舞眼前。
陆惟安动作一凝。
那是一整块洒金皮羊脂玉,琢成了羽毛形状,星星点点的金皮成了落在羽毛上的光斑,每一根毛茸茸的羽丝都舒展在光斑下,乍看不算打眼,细细一瞧却精致得令人咋舌。
絮舞一扫那玉坠:“妹妹这坠子甚是好看。”
这本是一句搭茬寒暄的客套话,但听在陆惟安耳中却全不是这回事,她心口重重一跳,眼神一下子冷了,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在絮舞脸上走了个来回,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无缘无故,她说这个做什么?
视线相接,絮舞倏地住了口,屋里气氛急转直下。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凌乱足音,紧接着咚一声响,秋玄清一头撞进来:“阿陆!”
她白着一张脸,像是遭受了莫大的惊吓,进门时险些绊倒在门槛上,瞧见陆惟安才镇定下来:“你在这儿啊,可吓死我了。”
这反应等于是把陆惟安刻意营造的“她俩不熟”
漏了个底掉,陆惟安横她一眼:“一惊一乍什么?院里来了客人,你自己不起,我不得招待吗?”
屋里紧张的空气让秋玄清搅松了劲,心跳逐渐平复,陆惟安缓缓放松身体,坐进主位,虚靠在椅背上。
絮舞不可能知道。
她那缺了大德的“好父亲”
还不想被闻钺抓住把柄,做事不至于这么不周密。
絮舞也挤出了一个笑:“秋妹妹也在?”
分明看到她眼里有讶异一闪,陆惟安怕秋玄清再说错话,抢先道:“此地是我二人同住,她自然是在的。”
她盯着絮舞,问——
“不知姐姐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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