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捏红的，还是羞红的，重重跺了下脚，撅嘴跑了。
狗皇帝望着沈宝林鲜活的背影，微微愣了下，才迈开步子，出了春华宫，上了轿撵，一路坐轿撵，直至芙华宫的宫门口，没让刑恩宣驾，也一如既往地没让门口的内侍宫女通传。
径直往里走。
很快发现宫里气氛不对劲。
十分安静。
别说宫女内侍的说话声，连阿稷的跑动声，都没有，他在芙华宫住的那段日子，太过清楚阿稷的闹腾劲，抬头看了下日头，早已过了午休时间。
狗皇帝的脚步，突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直至走到寝宫门口，从里面走出来的香草诧异地轻喊了声，“陛下来了。”
“你家娘娘在里面？”
狗皇帝问道。
“是，在里面歇着了。”
狗皇帝记得，五郎的洗三吉时是未正二刻，他耽误了一会儿，再从春华宫出来，走了有两刻多钟的时间，现在怎么都到未时末了，这个点了，还在歇息，不由皱了下眉头，“怎么回事？请宋靖如来看了没？”
“没……”
“没去赶紧去请。”
狗皇帝一下子就火了，身体不舒服，还不请太医来看，这是要做什么，转头叫刑恩，“你赶紧把宋靖如给朕叫来。”
说完，越过香草，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往里走。
香草都没来得及分辩，眼睁睁看着皇上的身影闪过。
狗皇帝一进去，伸手捞起床榻前的宝帐。
入眼便是朱颜躺卧在床上，似被吵醒了一般，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满是嫌弃，她好像记起，今日是五皇子的洗三礼，她只交待曲姑准备份礼，却没有去。
狗皇帝见到人，放下悬着的心，不由气乐了，“你也不看看时辰，你这是午睡没醒，还是一直就没起……”
说到这，仔细瞧朱颜发白的脸色，以及眼睛里都有血丝，语气一顿，话锋就转了，“你这是昨晚又熬夜了。”
“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朱颜抱着被子坐直身，伸手揉了揉眉心，头还有点痛，这个时候，他该在春华宫庆贺，怎么跑到她这儿来了，总不至于为她宫宴缺席的事，她又不只这一次缺席。
“你昨晚又熬夜看书了，朕不是叮嘱过你，不要熬夜，你还以为你身体像从前一样好。”
“我身体变成这样，陛下最清楚原因。”
朱颜没好气道，就不能让她安静些，因着那个荒谬的猜测，再加上这些天，把整个大虞朝的史书，从高祖朝，到太宗，高宗、英宗、文宗，再到本朝，全部翻了一遍，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心里越发地慌乱，还不敢找狗皇帝确认。
如今看到罪愧祸首在眼前。
她没控制住，一下子爆发了，旧事重提，其实这以前她就不提了，因为她不愿意做祥林嫂，一遍又一遍地复述自己的痛苦遭遇，提起来，她也如同重受一回罪。
这话一出，狗皇帝瞬间噎住了。
脸色难看得紧，屋子里更是寂静得可怕，好半晌，狗皇帝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懊恼，“阿颜，朕也不想的，朕让人叫了宋靖如来给你请平安脉，以后别再熬夜了。”
朱颜扭开脸，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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