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不解,举着那丛花说:“这花虽小些,也有野趣,拿回去插在陶罐花觚,都很相宜。”
笑完又道:“那又怎么,在我手里,它就是插瓶的。”
还非得取个贵重的梅瓶,把这丛野花插上。
阿宝房中也有清供,不独阿宝,就连燕草房里也会插上支兰草,可那也不能插猪草啊。
出来得着急,这些东西带的不全,也只有裴珠这儿器具细致,样样都想到了。
戥子不明白,随处可见的猪草,插到瓶中便美了?
阿宝噘噘嘴,姓萧的烦死人了,就让他满京城去找,处处落空才好呢!
但萧思卿的名字,崔显是听过的,他并不好色,怎么舍得用这么一幅古画来换个女人。
只有许知远,在座中道:“我倒觉得这花插瓶颇有意趣。”
萧思卿歪在竹椅上,诗会还没开始,他便喝得半醉。
眼见小僮儿抱了瓶是花非花的东西过来,他此时看什么都不顺眼,醉中道:“这种东西也供出来?”
“拿去罢。”
也摆了两天,明儿再去山上,采些旁的来供。
高兴时夸上天,厌烦时又贬下地。
待要驳他罢,又没他能言善道,再刁钻的东西,他总都能从古书古籍中找出来驳倒你。
几个丫头分明听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个个都假装听不懂。
还是戥子说破:“七姑娘,这花是喂猪喂马的,乡下人家上山割猪草时,就有这些花。”
也就是七姑娘,拿这东西当花,还想带回去插瓶。
崔显看他模样,伸手拍拍他的肩:“萧兄至情至性。”
戥子送点心去时瞧见了,回来就学给阿宝听:“七姑娘还真插上了,这也能供,那南瓜萝卜是不是都能供了?”
珠儿眉尖一蹙:“嫂嫂在笑什么?”
裴珠还真让竹月从箱中找出一只青瓷器胆梅瓶来,将那把野花插在其间,摆在山水条案上,又将她从溪边捡来的青苔石头摆上。
裴珠听了,举着那花细看,一时忍耐不住,也笑起来。
那天他急着回城去,送了一幅古画到崔家。
崔显并不懂画,但他身边有人懂,一开卷轴,看那笔势落款,便知是真迹。
这意思就是那天让燕草躲着点儿。
阿宝死拉着珠儿藏在小楼里,看裴观举杯,知道是冲着她们举的,问珠儿:“怎样?”
燕草几日不迈门边,只在房中养“脚伤”
,摸着绣绷扎花,听见戥子当稀罕事说来给她听时,停下针线,赞道:“必是很美的。”
这么一幅画二三千金也难得。
待萧思卿说出姓名,崔显立时让人去找:“若还在府中,小轿跟你去,若不在府中,我必设法替你寻回来。”
待请他饮酒,萧思卿又不肯,他实瞧不上崔显这种人,留下古画,结个善缘。
又许诺若是阿萝真被他找到,必重金相赠。
当他是醉鬼,都绕开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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