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也不乱,枕头也没歪。
她还挑了挑眉头,听见外间立春打翻了铜盆,急急忙忙跑出去看。
“怎么这么……”
不小心三个字,被她咽回肚里,一道咽回去的,还有满满一口冷气,“姑……”
姑爷额角那个包,真是圆。
阿宝坐在罗汉榻上,她早早推开窗,外头风吹进来,也没吹来她心头火。
她自己也不知这火是因何而来的,二人分明立过誓言,从此无心可猜,可真遇上了,她却觉得事情不对。
她死了多年,而裴观直到暴病,莞娘也还在呢!
他竟一点也记不起莞娘的名字?
裴观沉着张脸:“去要块冰来。”
立春跷着脚,几乎是半跳出去的,一面跳一面应承:“是。”
外头千叶看她这样,伸手扶住了她,少爷不喜欢屋里那许多人侍候,清早从来都是两个丫头进去,余下的在门口等候。
除了服就更是如此,有两天的早上,她们分两列站在门口,等里面全无动静了,这才敲门进去。
“怎么这样不小心?”
千叶伸手扶住立春,刚想把立春交给螺儿,自己进去收拾地上的水。
立春紧紧握住她,冲她连连摇头,又不断眨眼。
她跷了只脚还赶紧逃出来呢,可不能在这时候进去!
没一会儿戥子也出来了:“双瑞,你去要冰,再让厨房煮点鸡蛋来。”
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叫姑娘忍不住动手的?那就算是要动手罢,也不该伤了脸啊!
这可怎么好!
戥子着急忙慌让双瑞去取冰,立春被烫了脚,也去打井水来,里头搁上冰镇一镇。
裴观用巾帕包着冰块冰镇,戥子进内室去冲阿宝直使眼色:究竟为着什么事?
阿宝只看了戥子一眼,戥子就知,这事儿她是不会服软了。
前几回,回回都是姑爷服软,今儿这遭,只怕难办。
重设喜房都还满一个月呢?两人怎么闹得这么厉害?
直到裴观换衣出门去,他也没跟阿宝说一句话,这番若还不能叫她改改脾气,往后要如何长处?
裴观沉着脸进翰林院。
那个家中有母老虎的同僚姓高,高翰林一见着裴观就瞪大了眼:“裴……裴侍读,你这是撞到头了?”
裴观“嗯”
一声。
额角的大包已消下去大半,可总还留点痕迹,方才有好几个同僚问过他了,他都说是撞到头了。
这句话,翰林院的同僚们,一个月总能听到七八回。
高翰林他不是撞了脚,就是撞了头,推说自己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常看不清路,这才撞上。
有那促狭的,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高叆叇,当着他的面都会玩笑打趣。
“高大人,赶紧去配一幅叆叇,出了宫城就有一家,配上一幅挂在耳上,也就不会撞头撞脚了。”
高大人眼睛确实花,可他要真配上水晶叆叇,被家中母老虎揍的时候,那还不把脸给割伤了。
他此时见到裴观,大生同病相怜之感:“裴侍读撞了头,可冰敷过?”
裴观忍气吞声:“敷过了。”
平日他都骑马进宫,今日是坐车进宫,车中还在冰敷,松烟都不敢抬头看他。
“这个撞到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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