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嚼了一口饼子,“你长得好看,朱医监也许会打你的主意,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不会带你离开南药房的。”
何秀看着陆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陆曈幼时服过解药,所以红芳絮对她无用。
这对陆曈来说是好事,因她不必忍受毒素对身体的侵蚀,也不必毁容。
但同样,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灾难。
一位美貌女子日日在眼皮子底下晃,朱茂如何按捺得住,只怕终究会对陆曈下手。
陆曈看起来如此单薄柔弱,又得罪了医官院的人,该如何在此地自保?
何秀在心底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她会成为第二个梅二娘。
……
陆曈与何秀直到傍晚才回到南药房。
托陆曈的福,何秀今日的采摘完成得很轻松。
过去要采摘这样多红芳絮,末了回到宿院时总是浑身发冷,脸色苍白,红芳絮的香毒总要让她难受一整晚。
这是头一次,她在推着木车回去的路上甚至觉得轻快。
当然,对陆曈她存着很深的歉意。
因为今日的采摘大部分都是陆曈完成,虽然陆曈再三告诉过她,红芳絮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但何秀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因着这点过意不去,何秀便自告奋勇要帮陆曈去药库整理收用药材。
何秀道:“记名整理还要一会儿,你先去厨房吃点东西。
白日的剩饭剩菜会放在药房的厨房,我包里有馒头,你去找点剩菜热热吃。”
南药房不同于医官院,医士们的饭菜都在厨房,据何秀说,有时候回来得晚了,只能剩一点冷粥。
何秀盛情难却,陆曈便只好答应。
厨房离药库还有一段距离,为怕混淆药材,特意修缮得很远。
陆曈穿过一片长廊,绕过空地,才找着了厨房。
已是夜里,外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灯笼在院外挂着摇摇晃晃,洒下零星的一点柔光。
陆曈推门走了进去,厨房门口放了盏灯笼,陆曈提着这盏灯笼往里走,冷锅冷灶,案板上随手搁着些空碗,不见剩菜影子。
何秀说过,南药房医士们过得清苦,菜色也一般,因每日食量大,到夜里剩的饭菜都不太好,但即便再糟糕,一碗冷粥还是有的。
陆曈的目光落在厨房正中的一口大铁锅上。
铁锅上罩着锅盖,陆曈掀开锅盖。
锅底干净分明,被人仔细清洗过。
没有冷粥、没有馒头,连热水都没有一碗。
陆曈“哐”
的一下搁下锅盖,皱了皱眉。
他们一粒米都没给她剩下来。
……
南药房药库外的长廊下,两个医士正捧着送完药膳的空碗往药库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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