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拈着自己稀稀拉拉,非常逆天才长出来的胡须,沉吟不语。
“…………他还说要抢易州,就是要立不世功名!
请宣帅细思,萧言手下,白梃兵多焉,还是宣帅手下胜捷军多焉?王正臣不必说,杨义则,毕竟还算是西军的人!
离萧言最近的,是西军诸位相公,还是宣帅直领所部?义则正臣那里,消息既然能传到宣帅之处,自然也会传到西军诸位相公之处。
此等不世大功,谁都想要!
谁能给他更多的,及时的增援,只怕萧某人未必不会生变!
觊觎宣帅地位者多有人在,如若将此功绩,归于西军自发反攻,而和宣帅指挥之白沟河小挫联在一起看,未必不能在其间兴风作浪!
谁敢说朝中兖兖诸公,甚或那位老公相,在西军诸位相公那里,没有联络的人物在?”
童贯淡淡道:“就是说,必须将萧言掌握在某家手中?却又如何掌握法?毕竟某家现在没有多兵,来助他成这不世功名,他指望得上的,还是前面西军的老种小种!”
赵良嗣狠狠一击掌,声音在这卧室里头竟然显得加倍的响亮:“宣帅正说到了关键处!
萧言此子,已经是燕地局势变动的关键。
只要他能归心为宣帅所用…………易州,是抢不下来的,毕竟奇迹之举,可一不可再!
将涿州夺城,说成是宣帅苦心孤诣,指挥他而成。
而易州失利——萧言是不是去真的打易州,并不要紧。
是西军诸位相公,不服调遣,不按宣帅钧谕,及时接应,才致功败垂成。
西军诸位相公气焰,自然就是烟消云散!
而白沟河之小挫,顺理成章就可归结为也是西军骄兵悍将,掣肘所致!”
赵良嗣说得眉飞色舞,干脆站起侃侃而谈:“…………只要没人再能借白沟河败报说嘴。
留给宣帅的时间也就多了,辽国实在是已经气息奄奄,再能顺利借得女真出兵,总能收复燕京!
只要萧言按照宣帅吩咐行事,则一切困局,都可立解!”
童贯冷冷的道:“这么说来,最好萧言再将涿州丢了,退回来,指责西军援应不力的证据,就要更强上三分…………深之,是不是这个意思?”
赵良嗣毫不退让的迎着童贯的目光:“正是!”
“那又如何,将萧某人真正握在掌中?”
赵良嗣胸有成竹的一笑:“无非就是畏威怀德而已,萧某人要功名,要地位,宣帅能够给他。
至于畏威,他一个燕地降人,还怕没有尾巴可抓?寻个不是处发作一番,让他明白,在宣帅手里,在这燕地前线,随时可以让他变作齑粉!”
“谁去降伏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童贯不动声色的反问。
赵良嗣顿时一躬到地:“属下深受宣帅大恩,属下愿往!
总为宣帅,了却此等烦心事体,若不功成,誓不回返再见宣帅!”
童贯冷着脸起身,长叹一声:“怎么就不让某家在此,踏踏实实的打仗呢?十分精力,只有一分能放在战事上,还有九分,要回顾汴梁!
也罢,也罢…………借着这个萧言,能安稳一段时间也罢,某总要替官家复此燕云之地的…………你去告诉萧言,这涿州,在不在手中都不要紧,某保他一世的功名富贵!
将来让他先入燕京,也未可知…………只要他诚心为某效力!
若稍有三心二意处,回报于某,某来收拾他!”
说罢童贯就是一笑摆手:“深之,你去罢,收拾收拾,这就出发,要抢在其他人前头!
某思量这萧某人,正在涿州城里待价而沽呢…………某也不睡啦,这就起草奏报,让官家也高兴一下…………只要官家顺心,这天下谁又动得了某家!”
赵良嗣深深行礼,退了出来,童贯居然还踏着木屐,直送到门口。
门外守候的莺莺燕燕,都管家人一大堆,看着这个惊扰了宣帅好梦的矮胖中年居然被宣帅这么客气的送出,都是瞪大了眼睛。
童贯在门口微微拱手:“深之,速去,速去!
将来富贵,某与深之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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