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他开口,苏辙立马应了,看着他脸上的茫然散开,自己提着的一口气也终于长长地舒出来,“哥哥想好了是吗?”
“嗯。”
苏轼嘴一咧,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伸手在他肩头拍拍,“子由,好好照看父亲,别让他爬山时又把腰扭了;你也要跟着多运动运动,但是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不然迷路了可就麻烦了;和易安打游戏的时候尽量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哦对了我一会儿再跟鲁直说一下,让他看着你和咱爹,不能我一不在了,你们就开始挑食了……”
“哥哥,”
苏辙握住他的手,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唠叨,满脸诚恳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叮嘱我这么多。”
“子由啊,”
苏轼也握回去,语重心长道,“作为哥哥我一直让你操心,这次也该换我关心关心你了。”
“……”
果然还是那个戏精哥哥。
“唔?出去找记忆啊。”
被论文和沈括的双重折磨的兰台顶着黑眼圈抬头,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啊,可以啊,早去早回。
但是要记得别把诗稿丢了,不然会影响到现世的。”
咱们兰台果然一如既往的佛系。
征得了兰台的同意,苏轼回去收拾了背包,由苏辙和苏洵陪着来到了蓝桥春雪。
“哥哥,不用跟其他人说一下吗?”
“不用了,有你和爹送我就好了。”
苏轼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转过身,一手一个拉上苏洵苏辙的手,笑得没心没肺,“这是我自己的路,始终是要我自己走完的。
你们不用太担心,我的运气向来不算差。”
苏洵想再叮嘱几句,却又发觉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叹了口气道:“阿轼,路上千万小心。”
“嗯,爹放心,我都记下了。
我走了。”
苏轼后退一步,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转身走上蓝桥春雪,渐渐消失在白皑皑的朝雾中。
但是现在该去哪儿呢?
苏轼背着背包拄着竹杖,思考了两三秒,伸手从包袱里随机抽出一张诗稿。
决定了,就跟着诗稿走吧。
苏轼低头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手里诗稿的内容,兴致勃勃地往前往曲阜。
盛夏炎炎,正值中、高两考,曲阜的孔庙乌泱泱的挤满了人,苏轼远远望去,只能看见前方人头攒动和香烛的缭绕烟雾。
啧啧啧,这也太夸张了。
苏轼垫着脚啧啧称奇。
果然是交通便利了人口增长了,估计他和子由来的时候就没有……
苏轼心口处猛然一揪,低了眉眼把脚后跟落回地面。
似乎那时他也曾来孔庙燃香祈福,还年少轻狂地在孔子像前扬言金榜题名之后后要匡扶天下、澄清寰宇,再不济也能救济百姓于水火之中。
可之后……之后却剩了愤慨和……
苏轼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胀。
他来过这里吗?他回来过这里吗?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手心能感受到太阳穴突突突突地跳,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啊?”
苏轼猛然回过神来,脑袋的昏胀感也顿时消失无踪,“啊,没事。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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