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从这婚事中尝到一些好处,不然她岂不是白白搭上自己了?
马车回到谢府时已暮色四合,姬玉瑶的侍婢要去搀扶,被她拒绝了。
“让驸马来。”
谢蕴刚下马,便听到这么一句话,虽讶异于姬玉瑶的转变,但还是到马车前,半蹲下身子:“臣背殿下回去。”
他本想抱她的,但若是抱着,他的心跳便完完全全暴露在她耳边。
姬玉瑶倒不介意抱还是背,慢腾腾挪到他背上,双手搂着他脖子。
走出几步后,谢蕴才发觉失策,他避免了她窥探到自己的心跳,却将后背交给了她,轻柔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拂过后颈,偶尔嘴唇还碰到他耳廓。
此刻谢蕴才明白二弟谢执往常说习武之人不可将后背交给敌人是何意。
这是在外头,他素来不喜在外人跟前露出别的情绪,遂稳住心神。
姬玉瑶几番逗弄,谢蕴起初不自在,耳垂红了一瞬,后来竟稳住了,她不甘心,手挪到挪到他耳垂上,捏了捏,讶道:“驸马耳垂生得厚实,是有福之相呢。”
谢蕴被她这一捏,肩头微微一颤,这反应倒叫姬玉瑶意想不到,趁谢蕴尚未来得及拒绝时,又捏了一下:“真好玩。”
谢蕴低头掩饰窘态:“殿下。”
姬玉瑶看着他迅速变红的耳朵,心情颇佳,放过了他:“本宫失礼,冒犯了。”
刚走出几步,迎面碰上谢家家主谢遄,姬玉瑶明显感到谢蕴身子骤然僵硬。
谢遄此人刚正不阿,是皇帝最信重的大臣之一,姬玉瑶虽天不怕地不怕,见着这位谢大人还是不免畏惧。
谢遄淡淡看了谢蕴一眼,目光落到姬玉瑶身上,恭敬行礼:“臣见过殿下。”
姬玉瑶收起散漫的姿态,朝谢遄欠身:“儿媳扭伤了脚,不便行礼,望父亲见谅。”
按礼她是公主,不必如此,但姬玉瑶对这位虽出身世家却能切身体恤民间疾苦,数次为民请命的谢大人很是尊敬。
况且谢遄又是朝中为数不多立场中立的臣子,便是为了皇兄,她也应敬重谢遄。
见过谢遄后,姬玉瑶老实了,谢蕴亦是安静,二人回到他们居住的嘉宁堂。
侍婢为姬玉瑶涂上跌打扭伤的药,而姬玉瑶目光不移地看着窗边。
谢蕴回来后一直立在窗边凝眸远眺,不知在看什么。
她的角度只能望见他侧脸,他鼻梁很高,额骨饱满,睫毛亦生得长,侧颜英朗清隽,透着无法亲近的疏离。
这般模样倒是和梦里的他有点像,姬玉瑶探究地望着他,总觉他见过谢遄后冷静得有些低沉。
若说他畏惧谢遄,姬玉瑶不信。
但她听父皇说过,谢家对长子颇为严苛,也正因如此,历代长子皆出类拔萃。
在谢蕴之前,谢遄还有个长子谢珩,比谢蕴长两岁,谢珩几岁便能写诗词歌赋,性情格外沉稳,有神童之名,只可惜兄弟二人泛舟时一道落水,只救回谢蕴一个。
姬玉瑶不禁好奇,谢蕴对自己严苛到近乎绝情,是因早夭的兄长珠玉在前?
她思忖时,谢蕴忽而转头,二人目光交汇,皆是停顿了一会。
谢蕴垂下睫,眼底郁色褪去,再抬眼时,目光温和。
“殿下可好受些了?”
姬玉瑶竟觉他这样挺动人的,她移开目光:“还好,幸好没有脱臼。”
谢蕴走上前来,接过侍婢手中瓷瓶:“我来伺候殿下吧。”
姬玉瑶收回脚,倒不是害臊,而是她的脚尤其敏l感,只有服侍惯了的人才能碰。
谢蕴话里带了细微的笑意:“殿下也会害羞?方才捉弄臣时可不是这般。”
姬玉瑶嗤笑道:“本宫脾气不好,驸马若伺候不周,只怕我会大发雷霆,本宫这也是为驸马考虑。”
“若真如此,殿下尽可责罚。”
谢蕴淡道,将药油倒在发肿处,继而扶住她足尖,另一手在踝部红肿处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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