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江南来信了。”
崔寄梦正在藏书阁看书,近几个月她开始学着经营夫妇二人名下商铺,要学的不少,正好谢泠舟因公事离京一个多月了,他不在的时候崔寄梦成日不是去各间门铺子里转转,就是窝在藏书阁里。
刚看一会,采月拿着一叠信件进来,最上面的是闻雪和三殿下的信。
这二人于去岁五月重逢,后来皇帝有意让三殿下入主东宫,本以为他们会留在京城,谁知三殿下却放弃储位,和闻雪游山玩水去了。
长亭送别时,三殿下优哉地摇着扇子:“父皇正当壮年,宫里那几位皇弟很快便能长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不如寄情山水,和闻雪去行侠仗义。”
谢泠舟略微惋惜,崔寄梦则不舍,而恢复女子装扮的闻雪揉揉额角,颇头疼。
想到当时闻雪的神情,崔寄梦不由发笑,过去近一年的时光里,闻雪多次给她来信,信上说起在各地的见闻,偶尔会提及三殿下。
透过信上狂躁的笔迹,她都能想象到闻雪想将三殿下轰回京的无奈神情。
她将信小心收回信封,搁置一边,而后拆开另一封信,来信人竟是王飞雁。
崔寄梦微讶,飞雁离府后,已一年有余未有来信,她急急拆开信。
飞雁在信上说她去了塞北,游玩了数月,这数月里,在塞北的原野上纵马,她才知天地之宽,宛如重活了一遍。
后来她去了江南,在王老太爷旧友相助下开了间门小酒楼,邀崔寄梦日后去江南游玩,到她那儿吃酒。
信上说:“原本我以为在京里便可阅尽天下风光,直到出了京才知这天下之大,并非权势富贵可丈量的。”
崔寄梦收起信,抬眼推开窗望向广袤天际,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将信交由采月,往佛堂走回,原本成婚后谢泠舟把书房都搬回沉水院,但后来谢老夫人和谢蕴觉得他们如今成家了,沉水院未免太小,主张将皎梨院和沉水院打通,从去年十月开始动工,不日便要竣工。
这半年里他们一直暂住在佛堂后的小院里,小院虽简朴,但颇有意趣。
只是……
崔寄梦面上红晕一闪而逝,自打搬入佛堂后,谢泠舟便打着重温旧梦的由头,拉着她在佛堂里“礼佛”
。
将先头他们做的那些梦,逐个重现了,她起初不忍在佛前如此,然而谢泠舟又搬出他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称佛爱世人,他们这般是为了让祖母早些抱上曾孙子。
其实祖母虽渴望抱曾孙子,却并不催促他们,婚后一年,谢泠舟虽要得狠,但一直都在有意避免有孕,一则崔寄梦觉得自己还未适应好成家,也还未做好准备;
二来,谢泠舟想让她多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他心疼她幼年孤苦,便想在当下弥补回来,有孩子她多少会受累。
还有一点顾虑。
当时谢泠舟攥着她纤细的腕子,大掌在她腰间门稍稍比了比:“夫人身子骨弱,先养好身子,锻炼锻炼。”
崔寄梦深以为然,他说要带她锻炼,她便应了,后来她被抵在书架上,被抱到窗台上,卧于书案上,跪在佛前的蒲团哭求时,她都无比懊悔轻信了他。
这人顶着正人君子的面皮,行事却毫不君子,但他又总能把分寸拿捏到位,每次她开始怕了他,他就又是那克己禁欲的谢家长孙,进退有度。
正是三月里,暖风拂过皇城,谢宅里杏花又开了一遭,崔寄梦领着兰香出府,路过杏林时停了下来。
她又想起两年前扑蝶那次。
即便相识两年,成婚一年,如今想到杏林那险些被网兜兜住、神色淡漠的青年,她仍是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一朵杏花随风坠落,崔寄梦接住它,轻放掌心,而后往府里西门走去。
听闻茶庄里今日进了些新茶,要去看一看,顺道把这大半个月的账对一对,她才刚上手,因觉自己不够敏慧,怕出纰漏,便只能用勤来补拙。
从茶庄出来后,崔寄梦直奔与长公主殿下约好的乐馆,“让殿下久等了。”
长公主玉指把玩酒杯,怡然自得地听着琴曲,见她进来,懒道:“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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