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梦想也不想,他扭头看着白致远,张了嘴却无后话。
“我”
他完全没法重复一遍宗主刚才到底讲了个啥。
白致远无奈摇摇头,放眼看向前方,“要到灵溪谷了,下去再说。”
白景梦迅疾乖巧点头,余光瞥见了另侧的臣茗,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臣茗的神情,然后顿住了——
臣茗正在御剑,风扬起他的发,翩起他的衣袂,腰间坠着的青色圆玉摇摇摆摆臣茗在笑,面部痉挛地笑。
白景梦知道臣茗笑得少,久而久之,连温柔的笑都会透着几分古怪,可他没见过臣茗这般失态的笑。
这样的笑意不似默无表情时的温柔笑意,也不似嘴角抽搐时的高兴笑意,这样的笑意是心潮澎湃?激动万分?欣喜若狂?
白景梦看不懂,却毛骨悚然,他说不出其中原因,只觉得臣茗在这一刻整个人都变了,是他不认识的臣茗。
御剑落于灵溪谷入室地边界,此时已是深夜,谷内安适如常,天空有蛟龙之云幻浮幻沉,边上有叶涛之潮簌簌而响。
白景梦的面前是一堵连绵延长的白墙黛瓦,里面是入室弟子的修行院落,非入室弟子万不可入内,此乃白宗宗训戒律之一。
曾几何时,白景梦也有机会进入这个院落,可他揭单之任闯祸太多,这一脚终究是踏了起来又退了回去。
“诗讣,把剑收起来吧。”
宗主说。
臣茗于后踏前一步递来银伞,那是白景梦方才错乱之时胡丢出去的,宗主将他揽上佩剑后他一直胡思乱想,压根儿就没记忆起手中这柄仙剑还有个壳诶,不对,这么说起来他是不是还有柄佩剑给忘在原地了?
还好还好,他尚未及冠,还未真正拥有一柄仅属于自己的佩剑,弄丢的那把不过是白宗仓库里不值钱的小法器。
为什么说不值钱呢?因为白曦早清楚白景梦这家伙闯祸的本性。
这个人早期揭单时的“闯祸”
不是弄丢了什么法器就是折损了什么法器,自然,那些什么昂贵之物的暂借权也再不会落在白景梦的头上。
“是。”
白景梦恭禀接过银伞,右手挥剑,想要甩出剑刃上残留的血渍,可他错了,这柄剑和他拔|出时一模一样,剑身犹如清水般光亮,每一寸都能在月夜下反出凛冽月光。
若说血液会在回灵溪谷的途中风干或者滴落,却也绝不可能毫无痕迹,一点,一丁点有过什么东西残留其上的影子的都没有,像是根本就不曾有人将它拔|出劈斩过一只邪物。
但白景梦白衫上血梅般的污渍是存在的,那样的事是确实发生过的。
“这柄剑,名为玖餍,饮邪物之血,噬邪物之力,为其所用。”
宗主说。
玖玖餍?!
白景梦拿剑的手开始发抖,两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他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臣茗,臣茗对着他点了点头,接着他又看向宗主白致远,白致远也同样对着他点了点头。
真真的是玖餍剑?!
白景梦当然是听说过玖餍剑的,以前的学堂先生有讲,宗门内的藏书阁卷籍有记——
大陆建立之初,云芳秘境尚未与世隔绝,而上古凶兽饕餮现于人世胡作非为。
所有能人异士集百家之灵,聚万众之妖终将其杀死并抽其筋骨于仙法大阵之下锁灵,另以少数骨骼作仙法器皿存世。
玖餍剑,当时存世之一的仙器。
三百年前,此剑突然横空出世,不少仙士能人为夺此剑大打出手,直至血流成河也就是那时,当唯一的胜利者握住这柄仙剑时,才有人知晓这剑其实有灵相寄,以心择人,忠其一生直至命陨。
白景梦颤着手将剑收入银伞,最后又特地看了一眼接连伞柄的那根伞骨怪不得他会觉得这个花纹如此熟悉,因为学堂先生曾反反复复地在课堂上讲过,一而再,再而三,直到这花纹都认识他了,而他依然是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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