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梦怔愣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盯着那鲜红的印章。
“白锦梦”
三个大字不断的在眼前扩大,满满当当的占据了整个脑海,涨得眼角有些发涩。
心尖处仿佛是被一千根细小的针尖插|戳,疼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宗主的三千温柔,是起由于这个叫“白锦梦”
人啊
也难怪。
宗主看他的目光从来都温谧渺远,横越虚空。
皆不过是在看到他的同时,也望着另外一人。
白景梦猛地倒退一步,绊到了桌角,磕得他腰胯骨生疼,喉咙处仿佛哽咽了万千铁碎冰渣。
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为宗主对他的好找过很多答案。
例如他乖巧伶俐,或者自己爹娘真跟宗主有什么渊源,或者真是有幅书画与他相像也说不定?
小时候听得多了,心里也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不论是以上哪一种答案,他从来都是自认为可以接受,并且相当释怀。
只是如今到了真正揭晓谜底的时候,才骤然感知到心里难熬的苦涩。
他不太想继续看到那幅画,还有那题字。
白景梦别过脸垂眸探了探其他地方,想寻找一下那个暂且只属于自己的小狐狸的踪迹。
然而整间空荡荡的竹屋,除了那一汪倾泻的惨白流光,和毫无温度可言的摆具、字画,便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一颤一绊地退出了竹屋内,又是在院落里往复找了许久,终是不见那一团黑色毛团。
啊
我的小狐狸呢。
白景梦鲜为少见地感受到了难过,缓缓的倚着林中小竹坐在了地上的残渣碎叶里。
他抬头望了望天,眸子里清澈的水花倒映着夜幕的月朗星疏。
“翎呢”
白景梦突然有些乏倦,只是一刹之念记起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眸眼,清澈的瞳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然而天底下哪有这么幸运的事。
一念叨谁的名字,那人就会随花随影随风的出现。
倏忽,静默的翠海林竹之中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动静。
白景梦心头一紧
是小狐狸?
彷如是抓住了希冀的翅膀,救赎之人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白景梦站起身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不顾脚下凌乱地碎石,他蹒跚迈步的向前奔去,几次都险些跌倒在地,却是并未放弃。
他跌跌撞撞狗刨似的爬过去,却是一抹雪白之色的端倪一晃而散。
白景梦怔怔的站在原地,干巴巴的望着那缕残影,眸子暗淡了下来。
他不想去追那神秘的身影,也懒得去追。
他只觉自己双脚似乎贴了千万张千斤符,沉重得迈不起步子。
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之余,他试图挣扎地走了一两步,最后还是放弃,索性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碎叶飞漫,心思沉凝。
终是在阵阵凄凄冷风,盈盈月光中断了那丝薄弱得可怜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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