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过来,他就是义军的一员,不是谁的奴仆小厮,谁也不用对他吆五喝六,颐指气使。
说话要客气,尤其是初次见面。
让别人办事,要用请,劳烦,得到了帮助,要说多谢一类的话。
对每一个都要做到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朱颐垣说完之后,宋琏大为震惊,良久无言,无奈缓缓道:“这么说,我确实是失礼了,真是惭愧。”
随后他困惑道:“朱公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为何要如此,难道尊卑上下这些东西,就真的不对吗?历代儒家讲究礼法没错,但也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对待普通百姓,还讲什么礼法?”
朱颐垣点头,“确实如此,只是存了尊卑上下,又怎么指望百姓真心拥戴,一起抗清呢?”
“这?”
宋琏沉吟道:“历代向来如此,对百姓激之以忠义,奖之以钱帛,赏罚分明,也就是了。”
朱颐垣哈哈大笑,“如今大明失去两京,与亡国何异?忠义二字,能有多少用处?至于钱帛,赏罚?总要有钱才能赏,有权才能罚啊!”
宋琏大为惊讶,“朱公子,你说忠义不管用,赏罚也不行。
那你如何抗衡清廷,又怎么恢复聚拢人心,恢复山河?”
朱颐垣笑容不减,问道:“小宋先生读书很多,自然明白天下大同吧?”
宋琏笑道:“这是我五岁就会背的,如何不知?”
朱颐垣笑道:“我以为天下大同也不过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历代文人,都有论述,小宋先生比我清楚。
我们以更好的生活,更公平合理的家国天下,赢得民心,还不够吗?”
朱颐垣感叹道:“自万历后期开始,吏治崩坏,党争迭起,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以至于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举事,中原沦为修罗地狱。
又有八旗鞑虏,扣关神州,肆意屠戮……种种苦难,落到百姓身上,民生之难,难以生存。
求活,求生,求吃饱,求穿暖,这难道不是天下亿兆百姓的心声吗?”
“自古以来,讲究得民心者得天下,难道这条路错了吗?”
朱颐垣笑着问道。
宋琏却是瞠目结舌,来到之后,虽然和朱颐垣谈过几句,但毫无疑问,这一次是最深入,也最震撼的。
在这个最糟糕的世道,涌出最美好的追求。
天下皆恶,我独善良。
天下皆要杀人,我独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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