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心不在蔫地用左手握着叉子,无意识地在盘子里搅动着土豆泥沙拉。
摆成花朵形的土豆泥拌鹰嘴豆被陆雪彻底搅成了一团糊糊,充分说明这把叉子的主人此时阴云密布的心情。
“他讲的有多认真?有我认真吗?有像我在阿根廷那个时候跟你配合的那么好吗?有我想得周全吗?”
陆雪气哼哼,安夏伸手按住他躁动不安的手:“比你差远了,他拿什么跟你比,你可是部里的处级国家干部,身份不一样,别自降身价。”
“别搅了,土豆泥太可怜了。”
陆雪放下叉子:“土豆泥有我可怜吗?喜欢的姑娘和别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我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坐在旁边,只能默默的看着……土豆泥喜欢谁就可以无理由的贴上去,粘在她身上,赶不走,洗不掉……”
他的眼睛里满是哀怨,要哄哄才会好的那种。
安夏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别说了,都在酒里!”
“嗯……嗯?不是应该你喝吗?”
“你记错了,是我倒酒,你喝!”
安夏笑眯眯。
这几年陆雪也没少在酒桌文化里泡着,他认为安夏是在忽悠他,他有证据。
安夏一本正经:“你去看草原民族,哪有倒酒的人喝酒的,都是倒完酒对着你唱祝酒歌,一喝就是碗,碗喝完再倒,再唱,你不喝,她们就唱个不停,你喝几十碗,他们也不会喝一滴的。”
“一看就知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北方草原的人民群众,他们的牛奶好不好卖,他们的牛肉干销量怎么样,还有他们的羊皮硝制工艺与澳大利亚比如何。”
陆雪被安夏又哄又骗的喝了好几杯,酒精上头,他的脸也红了起来。
陆雪抓着安夏的手,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耍流氓?”
安夏:“???!
!
!”
安夏对着陆雪伸出根手指:“这是几?”
“理论上来说,这是,如果按一个指节来计算的话呢,就是九,具体要对于计数筹码的设定,当然,这个你说了算,你说是几就是几……”
行,这人应该喝得差不多了,安夏挥挥手,招来服务员:“结账。”
陆雪争着掏钱包,被安夏按在桌边:“你省省吧,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钱包里有多少钱,明天眼睛一睁,发现少了钱,你还不得去报警。”
“我……没醉……我很清醒……”
拉倒吧,安夏打死都不相信,一个清醒的陆雪会对她说“教教我怎么耍流氓”
。
陆雪被安夏拉着手,一路向大门走去,陆雪还不忘得意地炫耀一下:“你看,我就说我没醉,我能走直线……他能吗?”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到门外,安夏打开后座门,把陆雪塞进车里,陆雪迷迷糊糊地东张西望:“这不是你的车,我们快走,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安夏坐到前面发动汽车:“啊对,不是我的车,新撬的,喜欢吗?你要不要去举报我?举报有钱拿。”
“不……我先想想……”
陆雪满脸的苦恼,然后他扒在安夏的椅背上:“你先不要去投案自首啊,我先帮你找到车主,看看能不能先私了,不行就赔点钱嘛,也不用一定要你坐牢嘛。”
“哈,说得容易,赔钱,你帮我给吗?”
“要……要多少?”
陆雪当真掏出钱包,认认真真数着他的四张一百块和五张十块,以及毛票分币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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