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客人”
两字,更像是耳光,扇在她脸上。
若是以往,她可能会委屈巴巴憋着两泡泪走开,离远了再慢慢收拾心情。
但今天不一样,谢晓桐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说好了理智,清醒,客观呢?
她安静地听完整句,才问:“我最初是生气的,我喜欢它的‘独一无二’。
可是昨天想了想,发现好像是我钻了牛角尖。
你是真的认为,这条裙子实在好看,才给你那个小女儿又仿作了一条?”
冼玉清一如既往地表情僵滞,不发一言。
谢晓桐继续问:“还是想着,把两个女儿当做姐妹花一样打扮?”
面前的女人肩膀震颤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再抬眼时,眼中冷淡如旧。
冼玉清别开视线,哑着嗓子招呼小工说:“小陈帮忙去买点鸡蛋回来,晚上我给你们做手擀面。”
那个愕然相顾的小工醒过神,应了一声,不舍地离开了。
谢晓桐语气平淡:“我昨天数了一下,记忆里,我收到过两件袄子,三条小裙子。
据我大姑说,被我奶奶扔掉和送人的,不知有多少。
可是送礼物的人,却偏偏不肯见我。”
冼玉清习惯性地在缝纫机前坐下,说:“我还有活儿要赶——”
谢晓桐不管不顾地说下去:“你说怎么这么巧呢?我也牵挂着一个人,爱着她,又恨着她。
想见她,又怕见她。
这么相像的性格,你说,她不肯见我,是不是也恨着我?”
这是她酝酿了一夜的话,说完逼视面前的女人。
冼玉清反驳说:“不是恨……”
意识到自己吐露了什么,她的手颓然从机身滑下,无力地重复:“不是恨。”
谢晓桐踏前一步,逼问:“那是什么?”
冼玉清吸口气,定定凝视前方。
她是久经摔打的人,一刹那的情绪很容易被镇定抚平了。
她不看谢晓桐,不看眼前的布料,她什么也不看,眼里没有过去将来,空洞无一物。
她说:“不要说了。
你爸爸把你照顾得很好,听说你读书也很争气,还考了个好大学。
将来会越来越好的。”
谢晓桐等了会,没等到她说出那句“我也放心了”
。
只好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说以上这些话?”
冼玉清的镇定因这一句话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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